可是顾烟杪不会放弃,她再一次用尽全力,将匕首扎进男人的手臂, 却因为角度不对力气不够, 仅仅只是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男人暴怒之下, 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匕首,而后用力将她一把按在了墙上。
额头处剧烈的撞击让顾烟杪瞬间眼冒金星, 昏头昏脑之际,男人举起她的匕首, 用力地从背后捅向她心脏的位置——
尖锐的痛感传来, 匕首刺破了衣服, 却没有碰到她的肌肤。
是安歌所制作的刀枪不入的软甲救她一命。
顾烟杪的脸仍紧紧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双手却趁机往后一扒, 强行地撕开男人手臂上蜿蜒的伤口。
她不管不顾的样子已经染上凶戾的疯狂,用尽一切力气去反抗!
男人见匕首都戳不穿她的软甲, 正觉得惊奇, 不信邪似的, 又使劲儿朝顾烟杪扎了几次,哪怕她都痛得颤抖了,仍然破不开那怪异的软甲。
而在外间的玄烛已经注意到了顾烟杪的骤然消失,他脚尖一点冲上前来,却发现卧室门从里面锁上了,只轻轻一推,便能听见粗壮的锁链碰撞之声。
他后退几步,用尽全力飞身一踹,木门闷闷地晃动两下,纹丝不动。
吴黎在一旁张狂地娇笑,无厘头的嫉妒令她心理失衡,竟挤出两三分媚眼如丝的模样:“玄烛,她活不成的,北戎人最擅长虐杀,指不定你进去一看,顾烟杪只剩了个破碎的人皮,怕是捡都捡不起来,哈哈哈!”
玄烛对她的挑唆熟视无睹,她却不满意似的,开始絮叨着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真是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都要做北戎王妃了,你还愿意救她?”吴黎很是不解地问,片刻后又想明白了似的,释然道,“也对,你是大将军,心怀天下,里面就算是只猪是条狗是只烂在鞋底的泥巴,你也会努力将她救出来。”
吴黎的话音未落,玄烛的剑尖却已经划破了她的脖颈,她惊恐地往后退,只感受到温热的鲜血缓缓流下。
只差零点几毫米,她就没命了。
她猛然抬头,却瞧见玄烛充满凶戾的脸色。
玄烛从未有过如此恐怖的神情,压抑而冰冷地对她一字一句地说:“你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保证只带着你的人皮去见顾宜修。”
吴黎不敢说话了,她害怕得拼命摇头,眼泪汹涌地从眼眶流出,冲开了脸上白色的妆粉,再次露出了那一道道丑陋的疤痕,整个人狰狞得惨不忍睹。
玄烛不再管她,周身带着阴沉的气焰,继续想办法破门锁。
可他身后却猛然杀来三个北戎军,他们手执锋锐的弯刀,呼喊着朝他欺身而上,弯刀在空中划出银弧,铺天盖地地劈斩下来。
玄烛眼疾手快地将长剑在身前一抵,弯刀与长剑的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而他也因为一时不敌,整个人被撞到了坚硬的木门上。
剧烈的撞击声让卧室门内欺压顾烟杪的北戎军心悸一瞬。
他已经没有耐心了——直接将她割喉吧,喉咙总没有被软甲所覆。
其实顾烟杪已经快没有力气了,她紧紧咬着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满是鲜血的双手却仍然顽固地扒着他手臂上的伤口。
而男人收回了将她按在墙上的动作,手指却仍紧紧箍住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快速地将刀刃抵在了她脆弱的喉间。
就是现在。
顾烟杪趁着他意图行凶时短暂停滞的瞬间,反手将藏在袖中的辣椒面全部拍进了他手臂上豁开的伤口中,顺势一抹!
这是之前玄烛旁观完她审问荣奇后教她的审讯招式,他觉得对付这种恶人不能心善,只能用这种又狠又辣还方便携带收藏的道具。
当时真是未曾想过,竟然在会这种危机的时刻派上了用场。
“啊!啊啊!”
辣椒面和着方才被顾烟杪扒得流个不停的鲜血,在北戎军的手臂上肆意的灼烧,他痛苦至极,大喊着松开了顾烟杪的脖子,于是她趁机在地上扑滚,闪身到墙角屏风后。
此时,顾烟杪听到了墙角传来细碎的动静。
是被她藏起来的寒酥。
它知道她有危险,想要护主,却破不开坚硬的铁笼子,急得呜呜直叫。
而顾烟杪现在却顾不得它,方才她被北戎军掐得狠了,一呼吸到新鲜空气,就开始不可抑制地咳嗽,连肺部都要吐出来了似的,甚至开始剧烈地干呕,浑身颤抖仿若痉挛。
但她仍然警惕地盯着逐渐发狂的北戎军,紧张地周旋之时,暗自在手上套好尖头指虎。
被辣椒折磨的北戎军简直快要失心疯,他怒不可遏地朝她扑来,高大雄厚的身体像只凶猛的巨熊。
他手里仍攥着那支匕首,狠狠劈砸下来时,顾烟杪灵活地矮身钻开,锋利的匕首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直接砍断了她身后的屏风。
迅速退至北戎军身后的刹那,顾烟杪径直出拳,尖头指虎迅速地扎进了他后腰的腰眼穴。
拔丨出时鲜血骤然喷薄,她的眼睛却眨都没眨。
北戎军痛呼一声,并不知道为何一个小□□位便能让他双腿一软!
他堪堪稳住身形后,立马转身,挥舞着匕首,再次砍向顾烟杪。
而顾烟杪则因身高劣势,竟是直接选择风险极大的舍身踢。
她当机立断地牺牲了站立状态,骤然腾空而起,在空中转起一个利落的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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