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怎地会说那句静初等着陛下,为何要等着?”明姝穷追不舍。
“陛下怎地在意旁人的私事?”孙太后急忙示意明姝莫要再问。
明姝却像没有听到那样,反而盯着秦棠溪波澜不讲惊的眼睛,“长公主,她等你做什么?”
皇帝太过敏感,三言两语就逼得人说不出话来,秦棠溪垂眸,显然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她拿眼睛示意孙太后阻止皇帝不要再问了,再问就要露馅了。
“无非是些小事罢了,谁能记得起来。陛下怎地在意这些事?”安太妃笑着接过话来。
皇帝笑了笑,“无甚意思,朕见过赵静初一面,模样甚好,朕倒想令她入宫。”
孙太后听懵了,安太妃也是一副讶然,忙道:“陛下是要纳妃?”
“明帝可以,朕就不行吗?”明姝淡笑,眸色露出已经阴冷。
其余三人一点都没有想到皇帝会纳妃,关起门说的事情,哪里能大声说话,尤其是孙太后,脸色已然很不好看了。
“赵静初品性不端,陛下还是换换心思为好。”秦棠溪主动开口,直视陛下眸子。
相反,皇帝很冷静,眉梢眼角都是清晰可见的笑意,“朕觉得她很好。”
“陛下莫要胡闹,选妃也要同礼部说,哪里说纳就纳。”孙太后不同意。
明姝摇首:“朕即刻下旨令她入宫。”
“陛下要一意孤行?”孙太后隐隐生怒,皇帝的性子愈发不如以前,就算是她将人送进公主府,也不能随意将人选进宫。
明姝懒散地看她一眼,“就这么办了,安太妃还是等朕将赵姑娘宣进宫,您再离开。”
安太妃扶额,皇帝报复的方式真是釜底抽薪,但她没有选择的的余地,惹恼了皇帝,任何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她笑道:“我听陛下的。”
“朕让中书令去吧。”明姝起身,扫了一眼秦棠溪,道:“朕先去太极殿。”
“陛下,人都来,不用膳吗?”孙太后有些慌了。
当初想的是木已成舟,到时皇帝想做什么都没有用,长公主对她无心,她也只能作罢。
未曾想到皇帝会半路截胡。
赵静初入宫就是进了地狱。
孙太后又道:“陛下,此事是我去办的,与赵姑娘无关。”
“朕喜欢赵姑娘,太后何必自责呢。”明姝淡笑,眸色清透,根本没有想象中的怒火,语气都带着几分亲昵与恭谨。
寻常人听起来只当是真的喜欢赵静初。
孙太后微恼,“陛下所为,有违伦理。”
安太妃眼皮跳了跳,自己拿手抚摸了几下,选择性不说话,这个时候越说只会越惹得陛下不开心。
火上浇油。
“哪里有违伦理?朕做了什么?”明姝看向孙太后,语气沉着,没有丝毫的慌张,言辞间依旧隐着笑意。
孙太后见她这么从容,心里开始慌了,皇帝的反应太寻常了,她下意识就道:“陛下可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朕坦荡,不知孙太后说的是什么事?”明姝朝回走了几步,堂而皇之地在孙太后下首坐了下来,“你说了,我们就说清楚,免得冤枉了朕。”
安太妃倒吸一口冷气,明姝的变化让她惊愕。
秦棠溪站在一侧,转眸看向天空,天色清朗,碧空澄澈,光明徐徐落在心口上。
她缓缓阖眸,耳畔响起孙太后咬牙的声音:“陛下觉得我眼瞎了吗?你与长公主之间可知避嫌?”
“为何要避嫌?我二人情分好,朕不像明帝,知恩不报反为仇。朕感激长公主,太后觉得朕错了吗?”明姝眨了眨眼睛。
孙太后气得满脸通红,胸口微微起伏不说,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安太妃见状忙去安抚,“你急甚,她二人干干净净,你莫要胡思乱想。”
“干干净净?她二人在暖阁内一待就是一夜,当真是干干净净吗?”孙太后拂开安太妃的手,蓦地站起身,手指着对面的明姝,“陛下的行径还不如明帝,明帝还知长公主不可触碰,你可倒好,恨不得日日在一起。长公主抹去你之前的旧事,不代表就没有人认出来你就是她府里的情人。你二人就更应该避嫌,神明犹在,当心天雷。”
“哪里就有那么大的忌讳,陛下不懂,长公主也懂……”
“懂什么?是不是我二人反目成仇,太后才觉得我二人在避嫌。到时朝堂不宁,您又能做什么?”明姝毫不畏惧,一点都没有在意孙太后口中的事情,甚至,她扬首挺胸,在孙太后咄咄逼人的视线中缓缓站起来,“朕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百姓,不会危害大魏,这就足以。孙太后往长公主府塞一个人,我就将她纳入宫中,死生不许出宫门。”
气氛陡然间剑拔弩张,安太妃却从太后身侧走到一则坐下,平静地叹了口气。
秦家几代皇帝阴狠无情,未曾想,竟出了这么一位重情的皇帝。
不知是幸还是祸。
她慢慢看向沉默不语的秦棠溪,道:“长公主可要做个保证?”
“什么保证?”明姝明眸盛怒。
“我没说什么,陛下息怒,时辰不早了,您还是赶紧将赵姑娘宣进宫,赵家不算高门,封妃怕是高了些,不如就贵人。”安太妃退而求其次,对这位皇帝也有几分害怕,毕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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