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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悠悠想起母亲从小与她说的话,“若是可以,宁愿不入帝王门,情非得已,命运使然,由不得你说一个不字。”
    帝王之下,看似满身荣耀,可真正所遇到的都是违心之事。
    “她二人一道长大?”明姝好奇,分明是妯娌二人,原本以为是成亲后相遇,没想到还有青梅竹马这么一说,“今日心心相印,怎地又各自成家了?”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哪里有人知晓,命运相遇,总是有情的结局。”秦棠溪凝望着身侧日渐成熟的小姑娘,唇角弯出一抹笑意来,道:“明姝,若是你,再遇到曾经相爱的姑娘可会动心?”
    “不会,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更加不会了。”明姝随手从小径上摘了一朵花,野花肆意,多了些浪漫。
    她递给秦棠溪,认真道:“她二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人出自秦淮勾栏之地,一人出自簪缨世家,云泥之别,很难想象两人之间竟是青梅竹马。
    野花开得极小,或许是宫人的疏忽,竟叫它活了下来。秦棠溪捏着花,想起母亲的遭遇,心中叹息,道:“安家也曾是大家,后来因贪污而被害,母亲被卖入秦淮,与孙太后断了姻缘情分。”
    “可是冤案?”明姝眼皮子一跳。
    “不是,是外祖父咎由自取。只是这段过往就被母亲掩藏,也被世人忘怀,说到底,母亲也曾受过良好的教养。”秦棠溪惋惜道。
    曾几何时,吴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就数度嘲讽母亲身份低贱,宫廷之地,嘴巴烂了的人也是不少。
    然而,对于这些,乾宗也鲜少去过问,久而久之,母女二人就成了习惯。
    后来她长大了,才知人言可畏,无论你怎么做,总是会有人说三道四,倒不如随他们去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到了庆安宫门口的时候,野花也被秦棠溪丢下,明姝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或许野花不够好看,又或许野花少了牡丹的倾城。
    总之,阿姐不喜欢。
    进入庆安宫后,刚一抬眸就见到屋檐下的初九。
    初九见到明姝也是震动着翅膀,明姝亲自给她打开鸟笼。
    鸟笼刚一打开,初九就飞向秦棠溪,稳稳地落在她的肩膀上,嘴巴一张一合:“静初等着殿下、静初等着殿下……”
    “谁?”明姝一颤,眼中的清透立即被冷厉取代,招呼初九过来,“再说一遍。”
    秦棠溪修长的睫羽也跟着轻轻一抖,下意识就去捉住初九,“又浑说些什么呢,在太后处待得不好吗?”
    纤细的指尖拂过初九的脊背,初九抖了抖,嘴巴闭得紧紧的,一字不肯再说了。
    殿内的安太妃蓦地摇首,她老了,不知这些年轻人的心思。
    秦棠溪所为就是自己挖坑,过些时日狂风暴雨,泥土掺水后下滑,就会活埋了挖坑的她自己。
    到时,也怨不得任人。
    安太妃再回头看了一眼孙太后,后者捧着茶,津津有味地看着戏。
    一眼的功夫,两人走了进来,初九恹恹地站在秦棠溪的肩膀上,皇帝脸色不大好看,但见到太后太妃还是多了些笑容。
    秦棠溪神色如旧,没有半点异样。
    “你们来了。”孙太后吩咐人去办茶,见初九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奇道:“初九这是怎么了?平常喜欢皇帝,今日换人了?”
    明姝睨了初九一眼,“做贼心虚,不敢面对朕。”
    安太妃笑了笑,一语双关。
    “做了什么事就心虚了?”孙太后还被蒙在鼓里,闻言后更是不明白一只鸟怎么就心虚了。
    再观初九,没有往日的骄傲劲头,可不就是心虚。
    她淡然的笑道:“一只鸟罢了,何必计较。”
    “朕不是和鸟计较,是和人计较,长公主觉得呢?”明姝微微转眸,炙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秦棠溪回道:“陛下是天子,当胸怀天下。”
    “朕小气,只可有一人,连这只鸟都容不下。”明姝将初九捉了过来,指尖在她脊背上揉了揉,忽然,动作一顿。
    初九翅膀上被人剪去一截羽毛。
    “初九,你这是得罪谁了?连毛都给你剪了。”明姝惊讶。
    孙太后闻声看了过来,“这、这是谁干的?”扭头看向安太妃,初九今日才刚送回来,一直都跟着安太妃。
    安太妃诧异,道:“这是谁干的?”
    重复了孙太后的话。
    秦棠溪沉默,就像没有听到三人的对话一样。
    “这是飞去哪里玩被旁人剪去的吧,以后藏在宫里就行了。”安太妃语气清淡。
    明姝看向不说话的长公主,“初九是太后的鸟儿,谁敢剪它的羽毛?找到后论罪该罚。”
    那是看破一切的失落与张扬夹杂而成的威胁。
    秦棠溪慢悠悠地抬了抬眼眸,“是该罚,陛下令人去查一查。”
    她不为所动,甚至带着一股自信。
    坚信明姝查出来也不会说什么,亦或是将此事轻轻放下。
    明姝面对自信的人莫名笑了笑,“它方才喊着赵静初,莫不是她做的?”
    提及赵静初的名字,孙太后心口慌了一瞬,朝着安太妃眨了眨眼睛,“赵静初是哪家的姑娘?”
    安太妃心领神会,忙点点头,道:“前几日赵夫人领着女儿去长公主做客,初九应该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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