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看似不掌权,可长公主对她听之任之,可见她要做的事情很容易。
安太妃先投诚,孙太后孤立无援,看着明姝就道:“陛下该收敛些。”
“朕勤奋,采纳贤言,不流连花丛之地,哪里还让太后不满意?”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太后就更觉得憋屈,喜欢自己的堂姐还不如流连花丛之地,“只要陛下同长公主保持距离就甚好。”
“如何保持呢?”明姝反问,神色中夹杂着嘲讽,“朝政之事由长公主做决定,朕有麻烦回来找您,您会解答吗?”
“陛下息怒,先用膳。”安太妃两相安抚道,忙朝着秦棠溪使眼色,后者悄悄地扯了扯明姝的袖口。
明姝睨秦棠溪一眼,气更不打一处来,“就会欺负初九,还它的毛。”
秦棠溪微微侧身,将胳膊隐于明姝的袖口内,悄悄地捏了捏她的手腕,“适可而止。”
明姝不理会,“朕去太极殿。”
言毕,转身就走,将三人丢了下来。
安太妃表示无奈,孙太后则是气得无奈,秦棠溪疾步追了出去。
“你身边有了探子。”太妃捏着初九的嘴巴说道,孙太后狠狠地看了一眼,“初九是探子,你难道就不是?安南书,你丧心病狂。”
安太妃被骂得捂住了眼睛,歉疚道:“对,我丧心病狂地喜欢你。”
孙太后干瞪了两眼,起身朝着殿内走去,安太妃追着人影喊道:“不吃了吗?不如给你做红烧初九,再不济亲蒸初九也成。”
“不,我要吃了安南书。”
“那也成,清蒸还是红烧,吃之前还是得洗洗的。”安太妃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襟,将被秦棠溪塞进鸟笼里的初九救了出来,旋即放开它,“快些走,不然真的要洗洗红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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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前,温瑕将赵静初送入皇帝的寝殿。
皇帝去沐浴,殿内只剩下浑身发颤的赵静初。
皇帝寝殿处处可见精致,面前案牍上摆着小小的三足镂空香炉,里面徐徐冒着袅袅青烟,香气缭绕。女子雅致,殿内陈设更是透着皇帝的喜好,八宝阁上摆着许多精致的小玩意。
珠帘隔着内寝,里面什么都看不见,若隐若现地带着几分神秘。
赵家底子殷实,可赵静初依旧被偌大的殿宇惊到了,步步去看,壁柱上的琉璃灯火犹如夜间明月,银辉闪着亮丽。
观望一圈后,殿外传来脚步声,她忙垂首。
皇帝从浴室住走回来,身上披着衣裳,长发垂在肩上,散着清香,等到人走近后,赵静初才跪地叩首:“臣女叩见陛下。”
“起来吧。”
皇帝的声音就像是水滴在石头上,毫无感情,冷意贯穿骨髓。
赵静初颤悠悠地站起身,内心紧张,甚至连气都不敢喘。
明姝坐在软榻上,抬眸就见到对方腰间极为熟悉的玉佩,事过这么久,她竟然还随身携带。
“玉摘下。”
赵静初不敢多想,忙颤悠悠地接下来,指尖发颤,险些解不下来。
解开后,皇帝又吩咐道:“砸了。”
她一怔,皇帝不悦,抬高声音:“朕让你砸了。”
赵静初小脸惨白,细指紧握着玉佩,吓得咬着下唇,“陛下、这、这是……”
“砸了它还是砸了你自己,二者选其一。”
赵静初脸上的血色几乎褪尽,不知哪里得罪了皇帝,但圣意难违,只好颤悠悠地抬起手臂,猛地往下一砸。
玉质天成,清脆的响声震得人耳朵嗡鸣,殿外伺候的宫人更是打起了精神。
他们司空见惯,只是可怜了赵姑娘。
皇帝满意,素来温柔清透里的眸子里显露出夜色的冷意,“长公主将你举荐给朕,朕自然要好好待你,给你贵人的封赏。但无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寝殿。”
“陛下……”赵静初当即哭了声音,这同孙太后说得与她不一般,明明是长公主,怎地突然就变成了陛下。
她忙提裙跪了下去,重重地叩首哭诉:“陛下,臣女心慕长公主,对她忠心不二,且殿下说过会好好待臣女,请陛下高抬贵手放了臣女。”
“不必了,领赏退下去,朕不想见到你。”明姝摆摆手,唤了拾星进来,“送到庆安殿给孙太后请安,就说赵贵人今后就住在宫里了,让太后给她安排一间殿宇。”
拾星忙答应下来,吩咐宫女将人请出去。
“陛下……”赵静初拼命地叩首,眼见着宫人靠近就朝着皇帝爬去,“陛下、您放了臣女、放了臣女……”
拾星动作快,识趣地捂住嘴巴将人拖了出去,塞上车辇送去庆安宫。
殿内的明姝沉寂下来,扣着身侧几案的手稍稍用劲,指节泛白,脑海了回荡起那句话。
殿下说会好好待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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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乌斯国使臣来给皇帝请罪。
卡那兹毕恭毕敬地跪在皇帝面前忏悔,用大魏的话来阐述自己的错误,男儿声泪俱下,甚至说今年的岁贡会加一些,以此赎罪。
皇帝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他们作戏,睥睨蛮夷之臣。
不仅皇帝没有动静,就连群臣都是一样,但僵持下去不好,长公主先出声:“陛下,卡那兹王爷忏悔,想必自我反省过了。我朝天国,怀有四方之魄力,无需与蛮夷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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