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江聆帆气喘吁吁,哪怕一上来做了充分的准备,他也没想到道士竟然会这么难对付。
他取出一颗太元丹吞入口中,随手想要扔给虞夏一颗,却被她摆摆手拒绝了。
虞夏从怀中取出一个素白瓷瓶,倒出一颗散发着浓郁药香的太元丹,丢进了嘴里,见江聆帆看她,扬了扬眉道:
“我这丹药药效比你的好。”
她的丹药是上次她去九霄上清宫看望云念初的时候云念初特意给她的,丹药这东西跟定坤盘之类的风水法器不同,属于消耗品,总有用尽的时候,云念初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没事就多炼些丹药,给虞夏备着。
当然一次也不会给太多,因为丹药这东西药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流失,所以一次基本上给够两三个月的量,估摸着虞夏也快用完了,再给新的。
不得不说,在丹药方面,虞夏的口味被云念初养叼了。
江聆帆自然知道虞夏的丹药是从哪儿来的,见她这瑟样不屑地挑了挑眉。两个人也不调息,直接走向了被缚住的道士。
江聆帆熟练地封住了对方的丹田,顺带卸了他的胳膊,然后拿出绳索,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
“卫东南,你修习邪法,妄图谋害其他玄师,我要将你带回道远堂接受审判。”
原来江聆帆这些天也通过道远堂的情报网查到了道士的来历。
这道士叫卫东南,是个散修,他的功法有些特殊,是直接吸收灵物元气的吞元神功,这种功法吸收元气的速度比其他功法快很多,并且通过这种功法积累起来的修为不带半分邪气,看似同普通玄师无异。
只是这类功法有个欠缺,那便是只有吸收纯能量组成的“灵”的时候才能够事半功倍,像他方才那样不管不顾直接吸收天地自然中的元气,会顺带着将一些驳杂的气息也吸收入体内,反而容易伤及自身,留下隐患。
方才他要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也不愿意用这么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对方依旧把他擒住了。
这会儿卫东南听江聆帆这么说嗤笑了一声。
“道远堂依然这么爱管闲事啊,行,我跟你走。”
有恃无恐。
江聆帆冷着一张脸不理会他说的,从后面拉着绳索,踹了他后背一脚。
“少废话,走吧。”
江聆帆心里还是有点没底的,方才他明明拿剑刺入此人的后心了,可是对方除了吐了口血,竟然依旧还有一战之力,这太古怪了。
哪怕你是玄师,到底**凡胎,从未听过一剑穿心还能活蹦乱跳的!
就因为这个认知,他才迫不及待要把人带回去,起码回了道远堂,有的是能制得住此人的高人。
江聆帆同虞夏简单道别,便带着卫东南离开了。虞夏靠在树上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长长舒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
虞夏一瘸一拐地回了家,她身上本来就有被杖刑打出的伤口,虽然敷了金疮药,但是同卫东南打斗中伤口又崩裂了开来,只比原来更严重,她能这么撑到现在已经是意志力很顽强的表现了。
一进家门,虞夏这模样就吓了杨翠莲一跳,正在为晚饭布置碗筷的虞春见杨翠莲扶了虞夏进来,屋子里的菜香都盖不住她浑身浓郁的血味,虞春手中的动作便顿了顿。
“这是怎么了?”
虞春是知道虞夏与江聆帆定苦肉计这事的,但她以为只是装装样子,没想到虞夏他们为了骗过卫东南,愣是来了真的。
虞夏虚弱地抬头看着虞春笑了笑,“没事,受了点小伤,养养就好了。”
杨翠莲立即气得拍了下她的脑袋。
“什么小伤?你当我们是眼睛瞎了还是鼻子堵了?你都这样了还逞什么强?大丫头快来搭把手!”
虞春也没犹豫,立刻撂下手里的东西从另一边架住了虞夏。
先前闻着血味就挺浓的,这一近身,血味药味简直直冲鼻子。
“不是说好只是苦肉计吗?怎么伤这么重?”
见大姐眉头皱了起来,眼中流露出关切之色,虞夏有些开心,“都说是苦肉计了,不苦怎么骗过旁人。”
虞春气得抬起手就想点她脑门,一看她苍白的脸色,举起的手顿了顿,最后悻悻放下。
“我说你何必呢,抓坏人的事应该让官府来,什么时候需要你这个平头百姓这么牺牲自己了?你这样你让家人该多担心?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懂事点让我们少操点心?”
虞春责怪着虞夏,虞夏却开心地笑了起来。
见她这样子虞春更气了,“我说你是不是傻了,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虞夏却认真地看着虞春。
“大姐,我喜欢你这样数落我。”
虞春愣了愣,撇过脸去,冷哼了一声,没再理她。
杨翠莲见两个女儿还有心情斗嘴,心里也开心了一些。
自打范尔栋出事之后,虞春整个人都恹恹的,这会儿数落起妹妹来却又恢复了往日的利索直爽,整个人有了些神采,这叫杨翠莲十分欣慰。
至于自家二女儿,既然还能跟旁人开玩笑,那说明伤势并无大碍,养养就行了。
心里这么想着,杨翠莲扶着虞夏趴到了床上,裤子一脱,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受那么重伤?”
杨翠莲眼泪立刻落了下来。
“到底是哪个黑心的把我闺女折腾成这副模样!”
虞夏立刻按住了杨翠莲的手,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刚刚大丫头说的对,抓坏人这是官府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这么小老百姓这么牺牲自己了,还把人打成这样,你不理他们不行吗?”
“一百板子,那位大人还真说得出口!怎么不让他自己受着一百板子!”
虞夏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白白挨板子啊,我也怕疼,只是那道士本就是冲着我来的,也只有我受了伤,才能把他引出来。”
“再说了,”虞夏笑着抬头看向虞春,“我觉得我这苦肉计一举两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