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托大了,竟然以为就这么把我引出来就可以对付得了我。”
那道士见她勉力支撑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天才总是有莫名的自信,到底是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也没见识过江湖的险恶,凡是都太想当然。”
道士见虞夏左支右绌出手毫无章法,不由笑了,手底捏过一张符箓,口中念起了咒语。
“先前我布下的罘殺三绝符被你破了,今日我再次拿此符伤你,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没有办法逃脱。”
罘殺三绝符出符必见血,见血就意味着伤人,虞夏一旦陷入了这枚符箓的杀阵,那么就不得不运转元气抵御化解,否则以罘殺三绝符的杀伤力,很容易将虞夏打成重伤。
毕竟眼下也不可能像当初那样抓个活兔子过来放点血就糊弄过去了。
虞夏感应到这枚符箓上面的气息比先前那枚更加强横,也不敢掉以轻心,在符箓向自己飞过来的时候,手下又甩出三枚玉珠撞向符箓,随即又是“砰砰砰!”三声声响,符箓的光芒暗淡了几分,却依旧颤颤悠悠向她飞来。
虞夏往边上让了好几步,试图避开符箓的攻击。道士见状轻笑一声运转元气,带动风力让符箓转了向,继续朝虞夏的方向飞去。
虞夏躲到哪儿,符箓就跟到哪儿。
哪怕中间已经消耗了些杀伤力,但是这枚符箓的威力依旧不容小觑。
道士铁了心要用这枚符箓对付虞夏,不给她半点避开的机会。
“你不用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这个符箓即便伤了你,也不致死,我只要你无还手之力,然后乖乖地让我从你身上拿一样东西。”
虞夏忽然笑了,扬了扬自己的左手手掌,“你说的是这只灵么?”
寒鸦的影子落入了道士的眼中,道士眼神愈发狂热。
没错,这就是他来到这里的目的!煞费心机都要得到的东西!
很快!很快它就将属于自己!
道士满心激动,两眼死死盯着虞夏,却忽略了身后的动静。
道士身后,江聆帆手持银剑,口中念着风雷的法诀。
泛着冷光的利剑迅疾地刺向了道士的后心。
“噗嗤”一声,利剑没入身体,剑尖从胸口钻出,带出一大朵鲜艳的血花。
虞夏再次让开了一步,罘殺三绝符没人操控,直直撞上了一棵树,虞夏随手丢了枚蓄灵珠,只见符箓闪了几闪,随即暗淡了下来,化作了凡纸。
虞夏见状挑了挑眉,她只是突发奇想,没想到蓄灵珠竟然连符箓的力量都可以吸收。
虞夏将那张空有纹路元气尽失的符箓抓紧手中,随手放入袖中,这才找了棵树倚着,抬眼对一手举剑刺中道士的江聆帆道:
“你可真够沉得住气的,到现在才出手。”
道士被利剑穿胸而过,当即便吐了血,他反应也快,立即在伤口周围连续点了几下止住血液,脚下急速前进,让利剑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江聆帆也没想到都这样了他还有逃脱之力,手下也不含糊,提剑就追了上去。
他与这道士同为四品,再加上先前虞夏消耗掉了他一大部分元气,自己又一招偷袭得手在先,对付对方,应当是不在话下。
这道士退出二丈远,又取出瓷瓶吞了颗药,见江聆帆提剑袭来,立即往身上拍了一张符箓。
只听“啪”的一声,原地升腾起一阵白烟,江聆帆提着剑从白烟中刺入,却发现剑尖似乎只扎透了一张薄纸一般,阻力微乎其微,再一扭头,却发现道士站在了他的身后。
江聆帆这一身的公服很有特点,道士立即认清了他的来历。这时候他也总算明白过来这虞夏跟道远堂的人早就是认识的,两人合伙做了个套引自己上钩。
得知真相的道士不怒反笑,双手掐起古怪的法诀,嘴唇不停闭合,快速念着咒语。
只见平地卷起狂风,四面八方的元气向此处涌来,而处于漩涡中心的道士疯狂吸收着天地灵气,气息节节攀升。
这情形同进阶十分相似,但虞夏二人都明白这并不是进阶。
江聆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很快便认了出来这就是道士用来吸食灵的能量的邪术。
没想到他除了吸噬灵,还可以直接吞噬天地元气。
道士气息上升到了将近四品巅峰的境界便停止了下来,看了眼对面的二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你们能逼我到如此田地倒也是难得,可惜,即便如此,想要拿下我却还欠了点火候!”
说着,道士周身元气古荡,风力听他号令化作片片风刃向两人袭去,两人慌忙躲避,可这风刃无形无色,防不胜防,两人身上很快就挂了彩。
对待这样的敌人,江聆帆不由谨慎了起来。
虞夏也没想到这道士竟然还能变得这般厉害,此时道士气息强横,而虞夏二人气势反而弱了下来。
再这样下去,双方差距会越来越大。
虞夏当机立断扔给江聆帆一面旗子:“跟着我念咒!”
当初在怡红院对付土虺的情形瞬间浮现到眼前,江聆帆也很快明白了过来,往边上走了几步,在廉贞星位站定。
“九曜顺行,元始徘徊!”
一个人站在廉贞星位举着旗子,另一个人一脚一步斛星谒龙,最后虞夏落到了江聆帆上方的位置,阵法激活,江聆帆手中旗子朝道士的方向一扬,八束光练也随即朝着道士的方向席卷而去。
江聆帆是四品修为,体内又有充足的元气,在与虞夏合力之下施展的九星困阵华光大放,将黄昏的树林照个透亮。
道士起先又扔了几张替身符,然而星光之下,这低级的偷梁换柱的障眼法丝毫不能奏效,他退到哪儿,光练便追到了哪儿。
道士知道替身符无效便放弃了做这无用功,一时间有些黔驴技穷。
周身急速飞转的风刃也切割不开这星光组成的白练,道士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八束光链束缚住了自己,想要运转元气抵御这束缚之力,却也只堪堪挡住了片刻,最后依旧被缚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