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玉成坐在椅子上,看着台上正演得激烈的斗戏, 心中却是心猿意马,早已经没有了之前兴冲冲来看戏时的激动与兴奋。
他身旁睡着的人似乎真的很好睡, 自从睡早起便一直一动不动而且越睡越沉, 隐隐之间,善玉成还能够从那快节奏的鼓点当中听到身旁的人的呼吸声。
明明是紧张刺激的戏码,明明是沉重的鼓点, 到了他旁边这人的耳中却像是成了催眠的乐曲,让他正好眠。
善于从面上有些无奈,心中却是一片宠溺, 他甚至是有些慌妙的想着, 若这人以后失眠睡不好便领了他去看戏, 绝对能叫这人睡得好睡得香。
夜色之下, 远处树上屋顶上的雪,白茫茫的一片,如同落了满地的银辉。
原本该看着有些冷的风景, 却因为靠在他身边睡的人身上如同暖炉一般暖呼呼的,而变得格外的好看,让他百看不厌。
刘如坐站一旁,极少看戏的她也是喜欢看戏的,只是因为旁边睡着个人所以时不时会分出些精力来给身旁的人整整衣服。
别的人这环境哪里睡得着,也就是他刘如又一次回头替身旁的人整理了衣服之后,忍不住开口说道。
听了刘如的话,一旁的善玉成还没开口,倒是坐在他们之后的那老板娘开了口,她甜甜一笑后忍不住笑着说道:还是白老板好福气会享受,特意请了人来唱这戏哄他睡觉。
那老板娘话说完便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这偌大个戏台下,放眼望去因为台上的戏而精神抖擞的人无数,可是像白莫儒这般睡得正香的倒是除了他绝无第二个。
也不知道台上正演着戏的那些人,看见他们演的戏把他们的东家给唱睡着了,该是一副怎样复杂的心情。老板娘颇有些同情台上的那些人。
哼!善浩听了这些人的话忍不住冷哼一声。
虽然他心中已经想开,可是嘴上却是决不会承认。
虽然知道白莫儒是他儿子的心上人,可是善玉成到底才是他儿子,这么个难得看戏的机会却因为要照顾这人儿一直无法全神贯注的看戏,善浩见了难免要偏心。
不过听刚刚那老板娘的话,得知这出戏是白莫儒请的人唱的,心下又暖和了些,要睡觉不知道自己回去睡。偏偏要在这里赖着他儿子,让他想跟他儿子说句话都不敢大声。
他觉浅叫醒了,怕是难得睡着。善玉成轻声回头对善浩解释,如若不然,他早就已经叫醒这人让他回去休息,又怎么会让他再在这里睡着。
善浩扁了扁嘴,心中酸溜溜的。
台上的戏很快演到尾声,众人的心也随之紧紧绷起,偌大个戏场一时之间静得落针可闻。
那咿咿呀呀的声音也随着众人紧绷的神经越变越大,然后又是半盏茶的功夫后,人群骚动了起来。
那秀才立了大功,驱逐了敌军受了帝王的赏赐却拒绝后,紧接着的尾声便是得知妻子还活着的消息。
接下去这合家大团圆的戏码是这在戏的尾声,也是这部戏最让人感动的地方,众人骚动着讨论着,台上的人也随着剧情一步步陷入一股喜悲交集的情绪中。
台下,睡舒服了的白莫儒听到声音之后迷迷糊糊的动了动脑袋,意识逐渐转型。
醒了?善玉成第一个发现白莫儒的动作。
一旁的刘如闻言也回过头来看向白莫儒,睡舒服了?看着白莫儒,刘如眼中也多了几分宠溺,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唔从善玉成身上坐直的白莫儒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迷迷糊糊的看着被自己抱着的暖炉,一场戏唱下来他手中的暖炉温度都已逐渐降下。
白莫儒迷迷糊糊,睡眼朦胧的抬眼看向四周,见台上居然又是刚刚那一对夫妻相携着说话的戏码,白莫儒不由有些气闷的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说道:怎么还在唱这里?
他记得他睡着之前,似乎也曾经看到过这一幕。
听了白莫儒的话,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坐在一旁的初五和文馨他们也是。
白老板莫不是真的睡懵了?说话的是坐在他们前方的小镇上的长老之一。
白莫儒在他们身后的椅子上睡了大半场的事情他们也知道,这会儿听了白莫儒的话,众人都忍不住回头看来。
白莫儒茫然地看向身旁的善玉成,后者脸上也是带着明晃晃的笑意,怎么了?白莫儒不解。
善玉成一边笑着伸出手去替白莫儒揉脸上印着红印,一边轻声与这人说道:这戏已经快要演完。
这些从开场到结束,中间足足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这人一睡就睡了一个半时辰,该是睡舒服了。
白莫儒闻言又抬头看了看台上,果然,开场时只有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儿子的秀才,如今他儿子已经是个能够与他并肩的大人。
台上正在认亲,台下,睡舒服了白莫儒动了动胳膊和腿,然后在众人蕴着笑意的注视之下泰然自若的装作不知这些人在笑些什么。
就在此时,转动着脖子的白莫儒无意之间瞥见了坐在善玉成另外一边的善浩。
那瞬间白莫儒忍不住流露出几分惊讶之色,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