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浩回头看了一眼白莫儒,他早在刚刚看这出戏的时候就已经想通了许多,可是那是刚刚,这会儿见着白莫儒一醒他儿子的注意力全部就集中在白莫儒身上后,心下又是忍不住酸酸痒痒。
爹?善玉成此刻也回头看向他。
善浩来这里的缘由他也还未问过,之前在路上遇见善浩,他急着要来这边所以没来得及问。
来了这里后,他的注意力又在台上和白莫儒身上,加上地方不适合,便也没再追问。
如今台上的戏已经快要唱完,台下看戏的众人早已经骚动起来,他也就借着这一阵阵的聊天声讨论声问了话。
一直期待着善玉成注意到自己的善浩此刻见善玉成看向自己,却没了半分说明来意的打算,他又看向台上,在台上的戏正式结束之后拍了拍膝盖,站起身来。
我回去了。善浩又拍了拍手臂。
他嘴上这么说着,人却是立在原地并未走开。
善玉成疑惑,一旁的白莫儒却从善浩频频望向善玉成的视线中读出了几分期待的意思,本不想理那善浩的他在气氛突然变得僵硬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去送送你父亲吧,我待会儿要去一趟后台。
那善浩频频望向善玉成,两只眼睛都快挂在善玉成身上了。
也不知道这两父子以前是怎么个相处法,善玉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愣是没有看出他父亲的意思。
被白莫儒提点后,善玉成这才跟着站起身来,我送送你。
善浩努力绷着一张脸,那双鹰目之中却满是笑意。他起身往旁边走去,善玉成追上,初五过来与他们打了招呼之后也连忙追了上去。
这三人离开后,台上演完了戏的戏子们也纷纷上台谢了客,然后便落了幕。
台下众人看完戏,有些还未从戏曲中走出来的还在原地高声讨论着,有些人却是已经缩着手臂回了家。
腊月间,雪夜里。
灯火通明的戏棚子,这会儿却热闹得像是个菜市场似的,快有半个镇子的人此刻都聚集到了这边。
戏看完,刘如几人商量了几句之后便决定回院子中再煮些面条做夜宵,顺便暖暖身体。
白莫儒起身后,把手中的暖炉递给了刘如,道:娘,你们先回去,我要去一躺后台那边。
他请戏班子的时候交的是押金,如今戏唱完了,剩下的尾款自然要付。
而且这为请戏班子的东家,如今这些人戏唱完了,他总归要去露个脸,不好直接甩着袖子便离开。
刘如接过暖炉,要不我们在这里等你一会儿?
从这戏台回他们的小院中间也有些路要走,此刻又是大半夜的。
不用。白莫儒拒绝。
见白莫儒,决意如此众人又说了几句之后,这才先一步回了小院。
众人离开之后,白莫儒这才抬手抹了抹嘴角自己之前睡出的口水,然后精神奕奕的向着正在收拾着东西的戏台后台走去。
这戏班子之前,白莫儒就和戏班子的班主见过,到了后台这边之后,看着穿着戏袍来来往往的戏子,白莫儒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一边等待着。
片刻之后,戏班子那边有个画着花脸的人急冲冲的走了过来,白老板!
白莫儒闻言,朝他看去看了半天,却没认出这人就是戏班者的班主。
之前他见这人的时候,这人并未在脸上化妆,如今却是画的一脸花花绿绿。
见白莫儒打量他,那班主笑了笑道:白老板莫介意,我们这戏班子小,所以得自己亲自上阵这边请。
说着他领着白莫儒向着后台他们画花脸的地方走去,那里比其它地方较为安静。
班主这戏该是唱了些年了吧?我看你们这些班子唱的戏大家都挺喜欢,不比京城那些戏班差多少,一场戏下来看得在下是忍不住跟着捏了一把汗。白莫儒客套话张口便来。
那戏班子班主也知道白莫儒这一场戏大半时间都在睡觉,这会儿听脸上还有睡着时印出来的红印子的白莫儒夸他,也是装作不知傻赔笑,哪里哪里,缪赞缪赞。
两人又是客套了一番之后,白莫儒这才从怀中掏出个布袋,递到了那戏班子班主的手中,这是剩下的尾款,还请班主点点数量,莫要错了。
那班主接过之后却并未点数,而是又冲着白莫儒笑着问道:白老板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而且白老板的声誉极好的事情在这镇子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哈哈哈白莫儒依旧是那儒雅的笑容,说话间,他又从另外一只衣袖当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布袋递到了那班主的面前,这是一点小意思,祝戏班子越办越好越办越红火。
这小袋子说白了便是个红包,大过年的又是这初几的日子,人辛辛苦苦跑了大老远来这里唱一出戏,总归是要意思意思。
白莫儒给得到也不多,但总归是个彩头。
那戏班子拿了钱袋子,入手的瞬间心中有了数,脸上笑容便更加真诚了几分,白老板果然年轻有为
白莫儒知道这人只是客套,也没再说什么。又与这人笑了笑之后,便准备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