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年入冬的时候白莫儒因为一场小风就感染了风寒,而且还因此难受了将近有一个月的时间,咳嗽的喉咙都哑了,善玉成便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那之后,他找了许多大夫与白莫儒看诊,那些大夫却只说白莫儒这是先天底子太差,只能靠后期疗养。
善玉成心中着急,却也半点办法都无。好在病很快就好了。
那之后,善玉成却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起先令人送了许多当归灵芝之类的补药过来,但白莫儒对这些东西半点兴趣都无,所以他在这一段时间里找了许多食疗的方子,每日里每日里变着法子补这人的身体。
几个月下去,这人身体好了些,但到底还是虚。
坐在白莫儒左边的刘如伸手摸了摸白莫儒露在外面的手和左脸,然后轻声与善玉成说道:没事,抱着暖炉,他身上暖和得跟个暖炉似的,就让他睡一会儿吧。
白莫儒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觉浅,平时里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快速醒来,如今估计也是真的困了,才能在这样吵杂的环境睡着。
善玉成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却是一直维持着能让白莫儒睡得更舒服的姿势支撑着白莫儒毛茸茸的脑袋。
那样的姿势让善玉成并不舒服,因为如此一来,他几乎是完全没靠着椅子直立坐着。
刘如见了,心下有些心疼。
她伸手替白莫儒理了理披风之后,又扶着白莫儒帮着善玉成让他背靠在了椅子上,你要是累了就让他挨着我睡会儿。
善玉成温柔地看了一眼只看得见个毛茸茸的脑袋顶的人,无声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刘如见状,眼中却是更多了几分心疼。
白莫儒与善玉成之间的事,其实刘如也存了私心在里面。如今说来有些惭愧,但她之所以答应两人的事,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看见善玉成对白莫儒照顾有加。
白莫儒跟着她受了大半辈子的苦,她这做娘的没尽好照顾他义务,可若是善玉成能多照顾着白莫儒一些,那自然是极好的。
原本抱着这样的私心的刘如对善玉成倒并无什么看法,但相处的时间久了,她却是有些喜欢上这个孩子,看着他受苦受累,心下也是当作自己儿子在心疼。
这边两人的一举一动自然落在了旁边善浩的眼里,刘如并未见过善浩自然认不出他,可是善浩却知道刘如。
原本善浩还觉得有些奇怪,毕竟无论如何白莫儒与善玉成的事情不是一件轻易让人接受的事,可是就他打探到的消息来看,这刘如却是早早的便接受了这两人。
对这件事,善浩心中还存着些隔阂,如今见了这一幕心下却是五味翻腾。
灯光明亮的台下,刘如眼中的心疼她是真真切切看在眼中,善浩隔着善玉成看着刘如那张脸,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恍惚间,刘如的脸和另外一张脸冲叠在一起,那张脸与善玉成有着几分相似,即使是如今年华已逝那张脸也是极具风华
曾几何时,那张脸上也呈露出过如同刘如如今这般心疼的表情。
只是如今却
善浩与她夫人善玉成的娘相识的地点便是在戏台之下,那善夫人并非是什么大家闺秀,她原本是一个大戏班子班主的女儿,倒并未上台唱过戏,只是常年跟着他爹爹四处走动。
善浩喜欢看戏,便与她相识在了戏台之下。
两人一来二往暗生情愫,便和善天泽求了婚,善天泽是个开明之人,再加上那时两人又是爱的死去活来,便允了这事。
善家独子爱上个一没家世二无权势的戏班子姑娘,当时也是轰动一时的大事,两人曾经之后也是恩恩爱爱那许多年,羡煞了许许多多的人。
出了事后,善浩知道她难受也知道她的做法不对,可是到底是深爱之人,很多事情便说不清也分不清对错。
坐在台下,善浩听着台上那欢快的鼓点,心思却是转了几道弯。
最终,善浩只是长吁一口气,吐出了心中的抑郁。
借着时暗时明的灯火善浩看着自己儿子,虽然并无言语,但从善玉成那小心着紧张着身旁的人的模样来看,便知道善玉成怕是早已经情根深种,就算是他用强也拧不回来了。
兴许他们善家的男人都是如此固执又傻,不过此刻他倒是有几分明白善玉成的心思,毕竟他自己也算是傻了半辈子。
善浩正望着善玉成的侧脸发呆,善玉成却突然回过头来,他不光回过头来还主动塞给了他一小撮东西。
善浩微惊,低头看去,却见是一小撮剥了壳的瓜子躺在他的掌心。
那瞬间,善浩望着自己掌心的瓜子仁喉头有些苦涩。善玉成如此,他怕是连最后一点叮嘱别用情太深的劝解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善浩低着头,细数着掌心的瓜子仁,一颗一颗的吃着。
一旁,善玉成却是再没剥过瓜子壳,那原本是他剥给白莫儒吃的,白莫儒如今睡着了他自然没有再剥的必要。
第70章 番外小镇看戏
台上的鼓点欢快转为沉重, 那秀才秉着一口复仇的气,一鼓作气连挫敌方大军, 这原本应该是开心振奋人心的事情,但是却因为那沉重的鼓点而变得令人忍不住跟着忆起秀才加入军队初衷。
太阳早已西落,如今照亮着戏台与戏台之下的是无数的灯笼与烛灯, 在这昏暗摇曳的灯光之下,台下的众人都屏息瞪大了眼睛盯着台上的戏子, 似乎台上的人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