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回到教室后在日记里飞快地写下这样一段话后竟累得靠在课桌上晕晕沉沉地睡去了。
“老师,或许我说的会让您很失望,但是我决定还是遵循我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所以我想退社。”
梦蕊站在鲁余凡面前很坚定地说着,可是梦蕊不明白为什么眼眶里的泪水还是一不小心地掉了出来。
“其实……哈,如果就这样答应了你我心里说不难受还真是假的,不过如果你自己真的想好了,那老师也尊重你,老师相信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梦蕊走出鲁余凡的办公室,刚好碰到徐画拿着一叠作文纸过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迹,用手挡了下脸。
这些动作都被徐画看在眼里,她心里有数了,竟有一阵欢喜。
女孩子的心理真是微妙。
那段时间因为快要接近期中考试所以学习超级忙,但以沫还是坚持着在寝室里的人都睡下后一个人拧着手电筒在被窝里写文章。杨夕通常也是这个时候写文章的,所以以沫困得不行的时候就和杨夕发发短信。
交上去的几篇文章老师都给以沫批了“优”,以往交上去的文章好多评语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是编辑部里的学长学姐们写的,鲁余凡的字迹文学社里的学生大部分都认得出来,因为实在太丑了,丑得让人看过一眼就忘不掉。但是过几天就要比赛了,所以交上去的文章鲁余凡都自己批改。
以沫突然有种自己也被鲁余凡老师开始慢慢重点培养的感觉,她对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吃惊,在写手如云的文学社里普普通通的相以沫居然也有冒尖的苗头!
但是一想到自己冒尖的同时身边却再没有梦蕊了,眼睛里的泪水又一次不争气地掉下来。从梦蕊那晚那句凄厉的梦话到那天坐在河边泛滥的眼泪,再到现在的退社,以沫总感觉梦蕊在以一种说不出的方式快得超乎想象地远离自己的生活。就像握在手心里的沙,越用力流失得越快,最后一粒都不剩。
杨夕刚知道梦蕊退社的时候也难过了一阵,但是很快又从低落的情绪里出来,对着眼睛红红的以沫就是一顿说:“梦蕊从来都是这么要强而且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你也不用太难过,有舍才有得,她放弃了文学却可以全身心地奔着她的理科重点班去,这样不也很好嘛。”
以沫从来没有杨夕那样果敢和冷静,在以沫的心里,一直痛惜一起走过的那段路从此少了一个人,这该是多大的心脏才能装得下的难过。
星期天早上,阳光格外好。
按老师说的到校门口集合,校门口有三辆车停在那儿,一辆是鲁余凡老师的,一辆是副校长的,还有一辆是教务处主任的。以沫在惊讶为什么有如此阵势的时候突然想起笒笒姐姐之前和自己讲过的学校一般对文学社的这些比赛都非常重视的话。
过一会儿杨夕也来了,又过了一会儿徐画也来了,徐画看到杨夕便拉着她叽里咕噜地说话,以沫心里有点不爽。
鲁余凡看到以沫的时候对以沫笑了一下,他叫大家上车出发的时候以沫就近坐进了鲁余凡老师的车,徐画像是故意似的拉着杨夕坐上了副校长的车。
车子呼啦啦地开出校区的时候夏雨迎面走了过来,副校长的车子开在鲁余凡的前面,以沫远远地就看见徐画探出脑袋来,“夏雨学长好!”
以沫的心里极度不舒服,徐画徐画徐画!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她?!
正在开车的鲁余凡似乎看出以沫在想什么,忍不住笑了出来。
女孩子呀心理就是这么微妙,什么都会心里不平衡一下。鲁余凡心里这么想着,却隐隐地觉得这几个女孩子之间会有一些风波发生。
“老师我跟您说件事情,您别笑我。”以沫决定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说吧,没事的。”
“我在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夏雨,那时候初三,李阳疯狂英语到了我们学校,夏雨还上去挑战了一分钟101次的绕口令呢,那时候我还以为他和我们同届,因为那次讲座就是给初三学生缓解中考压力的,可是到了高中我却发现他比我大一届。”
“哈哈,这段经历夏雨自己在一篇文章里也写过,只是那篇文章没有登在《五河简报》上,所以只有我看过。他初中的英语老师跟他关系很好,夏雨的英语也非常好,尤其是口语,所以前年你们学校那次讲座,他那个英语老师觉得机会很难得就打电话问他要不要来,于是他去了,那会儿他刚在二中读书。”
“哦……”以沫心里的疑问一下子都消散了。
想起那次他在讲台上的舌头不打结,那次在公交车上顶住了自己的身体,那个因为读了他文章失眠的夜晚,还有那次夏丛熠抱着自己他从旁边轻轻走过的瞬间,以沫的心莫名地跳得好快。
试场设在一个很漂亮的图书馆里,实木桌椅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坐在以沫旁边的是徐画,以沫在心里暗暗地生气。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话真是太对了。几天坚持的练手让以沫一坐下来看到题目就文思泉涌,灵感差点就尿崩了……结果写完了离结束还有一个小时,以沫便溜了,不得不承认的是提前离场也是想快点远离徐画。
刚走出门便给妈妈发了一个短信:“妈妈放心,比赛很顺利,女儿会让你骄傲的。”
以沫一个人在考场外的小路上瞎转悠,脑子里想的还是101,哎,现在应该叫他夏雨学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