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比赛结束大家都出来后以沫才惊奇地发现,十个来参赛的人当中没有丁落!
文理分科早在一个月前学校就开始在嚷嚷了。没有郭敬明《七天里的左右手》那般纠结,在表格上写下大大的“文”字后,毅然签下了“相以沫”三个大字。
夏丛熠和以沫在讨论分科的事。
“以沫,你选的应该是文科吧,我有点犹豫,徐画说我比较适合文科,我自己觉得好像也真是这样的!”
“哦,她说你选文科好那你就选文科呗,再说,她不也文科挺好的嘛,说不定你们俩到时候又是前后桌呢!”
其实话一出口以沫自己都闻到了一股子的泼妇味儿,或许这就是自己不如徐画的地方,人家多小鸟依人啊!
一想到这儿,以沫连夏丛熠的解释抑或是责骂都不想听,竟转身跑回了教室。
每个女孩的内心里都住着一个悍妇,她会无理取闹会撒泼会吃醋会骂人。但是男孩们知不知道,女孩只有在在乎的男生面前才会表现出这不愿在他人面前展露的一面。
回到教室,以沫发现自己的眼泪竟然流了下来,于是赶紧把头埋在书堆里,怕让同学们看见了。一低头,看见自己前一节课出神时候写的“夏雨”两个字,以沫自己都吓一跳,以前老是心心念念“夏丛熠”三个字怎么变成了夏雨!
夏至未至,每个人却都早早地给自己贴上了文科生抑或理科生的标签。以沫毫不犹豫地把头埋在政史地里,而梦蕊和杨夕选择的都是理科。
隔行如隔山,这个道理以沫不是不明白,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竟万万没想到自己和曾经最要好的朋友竟也那般轻易地中了这句话的圈套。
每次晚自习抬头便能看到杨夕、梦蕊她们脑袋凑在一起起劲地讨论理科题目,以沫的心竟乱得记不清刚刚背的孙中山的老婆是宋庆龄还是宋美龄了……
杨夕梦蕊还有以沫三个人去楼梯口倒水,看到楼梯口的公告栏前挤满了人,便跑去看。
一看原来是文科分科的最后公示。很多人唧唧喳喳地在找自己的名字,以沫倒不关心这个,脑子里闪着几个人的名字,俩眼珠子哗哗哗地转得飞快。
夏丛熠:文。
徐画:文。
丁落:文。
以沫的心沉了下去。
“以沫以沫快看,陈术嘉,就是上回那个全校第一的那个,跟你一样,选的也是文科耶!”梦蕊大呼小叫。
以沫被杨夕拉着手,手心全是汗。
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看新一期的《中学生天地》,张牧笛的长篇小说《如烟:谁的青春不如诗》依旧在连载:“任何人都会在特定的某一段时间里身边有一个走得特别近的人。我们往往会把这当作朋友,到头来才发现这些都只是时光的一点点印迹,都会过去。”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以沫心里有一丝的触动。
以沫竟想起了梦蕊,这个陪伴自己走过了年少时期大部分时光的姑娘。
刚入文学社的时候梦蕊和以沫在象城二中护校河边的许愿树下,混在毕业了返校看望老师的学长学姐堆里,把心愿许得无限大,希望自己和梦蕊能在文学社里一起打拼,高二能一起入编辑部,高三一起当社长。
这些愿望,以沫都没和梦蕊说过,只是,再也实现不了了。
回到寝室感觉情况不对,以沫拼命冲到厕所里“勘测”了一番,果然是江山一片红。放海绵宝宝的时候以沫突然想到,这不就是女生都懂的秘密——好朋友嘛……
想到这里,以沫突然有点心酸。上次放假在家听隔壁的阿姨在边上和妈妈念叨:“那个怎么这半年一直没来了呢……”
当时光流逝,当青春不再,连大姨妈都会离自己而去,谁还会是我的好朋友呢?
那天晚上以沫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已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坐在木地板上背靠着落地窗,屋子里摆满了看过的书,写过的评论、笔记、日志,它们都排排站好陪自己聊天给自己讲笑话。它们就像人一样会哭会笑会撒娇。
始终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可是最后却从天而降一个火把,所有的东西都付之一炬,自己坐在边上却无能为力。
班主任说,期中考试过去了,期末还会远吗?
还真不远,感觉昨天才考完期中考转眼又进入期末文理分班考的备考状态中了。
一个睡意弥漫的午休过后,以沫穿过一走廊的风去倒开水,拐弯处一堆人不知在看什么东西,便也过去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心碎了一地,巨大的红纸上写着那天比赛的结果,漂亮的毛笔字,整整齐齐的十个人的名字,相以沫三个大字若隐若现地挤在最后。
相以沫,三等奖。
排在前面的是杨夕和几个别班的小伙伴,同样的也是三等奖。徐画竟然是二等奖!!!
明明三等奖又不是自己一个人,为什么自己的名字放在最后呢?以沫看到很多人羡慕地指着纸上的人名说着话,可是依旧没有勇气将目光再次扫到最后一行的“相以沫”。
回教室的路上看到徐画刚好也拿着杯子从四班的教室里出来倒水,她竟对着以沫得意地一笑。
以沫终于明白了那句话:很多时候人笑起来比哭还可怕。
一节数学课就像梦游似的过去了,下课后收到梦蕊发来的一条短信:“我知道你每次都会忘记自己的生日,但是每一年的这一天我都替你记着。亲爱的,生日快乐——永远爱你的梦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