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一起吃饭。”
翌日,王玢特意起了个大早,在窦璎的院落里等待她一起吃饭。
窦璎完全没想到,下意识看了看初升的太阳才安心:原来自己没起晚。
其实也不怪窦璎,昨夜挣扎好久,一边是窦氏满门的血仇,一边是安逸的生活,好像怎么选择都没有错,但选择谁则对不起另一方。
窦璎梳妆时才看到自己的红眼圈,刚出门就看到坐在院落里的王玢,王玢身前的桌椅上摆着吃食,米粥、胡饼、羊肉汤。
这些不仅勾引起窦璎一年前的回忆,如果一直如此多好。
两个人都想起以前,各自吃的都很沉闷。
王玢吃的很快,吃完后看着窦璎小口小口的吃,虽然速度还跟以前一样慢,可动作却小了很多,而且仪态优美许多。
一看就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这一年多的时间她究竟经历什么?
“郎君,郎君。”
王玢被窦璎温柔的声音叫醒,才察觉到自己似乎一直盯着她的脸蛋看,而窦璎已羞红了脸。
“阿沅,叫我何事?”
窦璎红着脸道:“郎君公务繁忙,有事尽管去忙,不必特意陪奴。”
“嗯!也好。”
王玢想起今天上午要见皇甫萦,以及如何处理被俘虏的皇甫郦。
皇甫萦的身份,王玢早就怀疑他是皇甫嵩的族人,如今看来果然没错,王玢还能怎么做,只能选择放人。
窦璎看着王玢离开的背影还有些恍惚,这是真的吗?
其实如果自己不是窦氏女,这么过一生也不错,可惜不是。
“主公准备如何处理皇甫郦?”
王玢招来吴秀,吴秀问道。
“依你之意呢?”
王玢反问。
吴秀沉吟一二,道:“安定皇甫氏,世代为将,上代家主皇甫规乃凉州三明之一,当代家主皇甫嵩听闻颇有才华,不可小觑,某意不如放之,已结好皇甫氏。”
王玢有心争霸,如吴秀、李赟等,不过是想靠王玢升官发财,自然不想王玢树敌太多。
不是他们看不到天下大乱的苗头,而是时代的局限性,除了穿越者王玢,谁敢肯定的说几年后黄巾起义,十年后天下大乱呢!
如今的大汉虽然边患、农民起义不断,可都被轻易的平息,没谁认为大汉已无药可治,甚至这座帝国大厦随时倒塌。
“好。”
王玢跟吴秀商量过,然后接见皇甫萦,皇甫萦还是一副男子打扮,只是看向王玢的眼神有些复杂,不过很快转变过来。
她是对王玢有好感,可皇甫家的女儿怎能给人作妾,又怎能跟反贼联姻。
“多谢文贞兄不远千里仗义相告。”
王玢肯定的道。
皇甫萦摇头,道:“别人不知道,某还不知道吗?子凡兄一心向着朝廷,三将之败在于田晏等人骄悍,非通敌之顾,可怜朝廷阉宦当道,竟然污蔑臧公与子凡,吾……皇甫义真也不过是唯唯诺诺的凡夫俗子。”
“呵呵!”
王玢并没有搭话。
皇甫萦又问:“子凡兄,想怎么处理皇甫郦。”
皇甫萦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
王玢冷着脸道:“将其斩首。”
“不可。”
皇甫萦脸色一变,忙道:“还请子凡兄看在某的面子上,皇甫郦虽然是凡夫俗子,可毕竟是某的兄长。”
“斩首是不可能的。”
王玢这才露出笑容,道:“吾准备礼送其处境,所有俘虏一律解除甲械随其离开。”
皇甫萦这才松了口气,道:“多谢,多谢子凡兄。”
“文贞兄,如果皇甫使君缺甲械的话,某可以一些,不过得用钱买哦!”
王玢在皇甫萦临走前道。
皇甫萦一愣,道:“多谢子凡兄。”
皇甫嵩招募的三千湟中月氏胡大溃,甲械缺口肯定不少,以北地郡的情况,甲械很难自给自足,向朝廷要,又不知何年何月。
王玢送走了皇甫萦,又送蔡邕回朔方,将政务交给李赟,经济运作交给吴秀,治安交给张汛,军务交给郝萌,自己则开始了跟窦璎交流感情。
清净的日子没过几天,西安阳传来消息:蔡邕欲举家南返。
王玢大骇,蔡邕可是自己招揽人才的一杆大旗,他跑了,王玢争霸中原就得缓几年,毕竟人才才争霸中原的核心,没人才,得了天下也坐不住,如董卓。
王玢当即前往西安阳,同时带上窦璎跟胡封,带上窦璎是为了增加彼此的感情。
“蔡公为何要南返?可是某做的有何不周到之处。”
王玢姿态放的很低。
蔡邕冷着脸并不搭理王玢,蔡谷道:“都尉,这里的史料已收集完毕,江东、南阳乃修汉史重要之地,吾兄欲往之搜集史料。”
王玢的脸色变得不是很好,他已亲自来此,而且蔡谷的理由并不算什么好的借口,收集史料是假,逃离五原是真。
历史上蔡邕就是被王智被人刺杀,才逃离五原,如今随着自己的崛起,王智并没有功夫刺杀蔡邕,蔡邕为何还要走?
恐怕是因为五原离草原太近,多战乱,才想南下吧!
“都尉,族兄携家眷离开,吾仍在西安阳任职。”
蔡谷忙补充道。
“郎君。”
窦璎轻轻扯了扯王玢的衣袖。
王玢回过神,见蔡邕依旧端坐如初,而周围的士子则手握刀柄,似要以命相搏。
王玢叹息一声,恭敬走到蔡邕跟前,道:“蔡公,非走不可吗?西安阳近草原,朔方却在大河之北,某以性命作担保,再也不会有战乱之忧。”
蔡邕闻言眼皮一跳,随即道:“吾留在这里已无用处。”
王玢有些激动的说道:“蔡公何出此言,五原虽地处蛮荒,可仍是吾大汉之土,五原之民仍是吾大汉之民,难道蔡公留在此地教化他们,不是大功德之事吗?”
蔡邕再次看了王玢一眼,又陷入沉默。
蔡邕的举动让人很生气,可又无处下手。
“罢了,罢了,蔡公欲走,又岂是某所能拦阻的,还是某在修都时说的那句话,不论蔡公何时要走,某亲自相送。”
王玢见蔡邕去意坚定,只能道。
留人留不住心,又有何用!
“多谢都尉。”
蔡谷忙道。
“蔡县长欲走,也一起吧!只希望蔡公好好教授某得几个后辈。”
“这个自然。”
蔡谷一口答应。
一向主意多的蔡琰当看到窦璎的时候竟然无话可说,甚至没了再见王玢的喜悦心情。
蔡邕早将行礼准备好,只要王玢点头就走,当下吩咐诸人整理行装准备出发。
王玢看了张辽一眼,走出学堂。
张辽紧随其后。
“阿辽,你多大了?”
王玢站了良久方问道。
张辽回道:“回主公,辽已年十二。”
“十二,十二好啊!先秦时,甘罗十二为相,汝十二了,也该为某效力了。”
王玢道。
“愿为主公效死。”
张辽面色平静的道。
“不必效死,只需你在江东找几个泼皮无赖,收集当地的消息,传来朔方即可。”
“喏!”
张辽随即离开。
既然蔡邕离开已成定局,王玢不得不把利益最大化,蔡邕将会在江东待十年,这十年就是王玢经营江东情报网最好的十年。
而张辽就是最好的负责人,虽然其尚年幼,可王玢知道其资质,对一代名将而言,收集情报应该是信手拈来。
何况还有高顺、王双、朱汉相助。
“郎君。”
王玢一回头就看到窦璎,道:“阿沅,怎么了?”
窦璎抿了抿嘴唇道:“郎君,能否让阿武随蔡公学习?”
“这个,没问题。”
王玢一口答应窦璎,塞了四个还怕多塞一个,何况王玢不留蔡谷这个人质,就是想让蔡谷在江东发挥自己经商的才华,好为王玢积累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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