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
王玢留开局汉骑于五原,魏骑调往颓当,汉弓在驻守在光禄城,自己率董汉骑跟亲卫骑入朔方。
朔方是朔方郡仅剩几座没被裁撤的县城,王玢又将郡治迁回朔方,朔方又成为王玢接受五原难民的前锋,故此经过大半年的时间,人口很快突破万户,周边的土地也在李赟的主持下重新播种耕种。
王玢看着城外绿油油的麦苗无比欣慰,李赟果然没辜负自己的期望,将朔方打理的很好。
“赟见过城主。”
李赟亲自带属吏相迎。
“何劳使君出城相迎。”
二人寒暄过后,并马入城。
“蔡公,何在?”
王玢径直回城主府,问了蔡邕的下落便打发李赟等人回去办公。
“蔡公在城主府上安置。”
王玢回了城主府,兵马自己回校场。
“蔡公,可还住的舒适。”
王玢回到府,连甲胄都没卸直接去见蔡邕。
蔡邕正在写字,看到风尘仆仆的王玢眼里全是冷漠,一点回应也无。
这让王玢尴尬无比,本来就怕老先生耍书生意气,没想到还是耍了书生意气。
“嗯!照着摹写百遍。”
蔡邕将最后一个字写完,然后冷冷的对随侍一旁的张辽、高顺等人道。
王玢摸了摸鼻子,知道张辽替自己顶了雷。
“吾明日便回西安阳。”
蔡邕丢下这句话便离开回房。
王玢自感无趣,看向张辽问道:“蔡公在这住的怎样?”
张辽答道:“先生除了骂竖子无礼,其他并无什么异常。”
“这就好。”
王玢随即回自己的房间,一番沐浴后,穿上衣服就看到等候在外的王木匠。
高铁匠全心全意在操持大练钢铁的事,朱屠夫正在全力为王玢训练杀手,王木匠则四处帮王玢收集消息,建立情报站,俨然已是不良人中的骨干。
“王叔,来得正好,某听说找到阿沅了。”
其实王玢心里有些害怕提起窦璎,自己的出现窦璎一家最清楚,而且窦璎还跟自己有了名分。
“夫人此刻就在府内。”
王木匠有些戏谑的意味道。
“在,府内,速带我去。”
说实话王玢还没做好准备见窦璎,乍一听闻窦璎在府内,王玢的心都漏跳一拍?
“主公,这边请。”
王玢随王木匠走至花园,花园里百花绽放,小桥、流水、亭阁,一一不少。
王玢穿过百花,鼻腔内充满花的芬芳,时不时地能看到飞舞的蝴蝶,紧张、杀戮的心情得到一点点的释放,不经意见看到一个身穿白色素裙的美女正坐在凉亭托腮发愣。
黑长直长发及腰,头上只梳了个髻,插着一把木杈,光滑细腻的鹅蛋脸露出半边,弯弯的柳叶眉细且长,鼻梁小巧,唇若涂朱。
“这,这就是阿沅?”
王玢看着这张形似后世小花胡冰卿的美女眼神逐渐迷离,他也曾见过阿沅这张脸,可印象里都很模糊,连人也模糊的很。
王玢走向窦璎,窦璎闻声转头,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明亮,一张美丽的脸蛋也生动起来,宜喜宜惊的表情说不出的可爱。
“阿,阿沅?”
王玢至此还有些不敢相信,他更愿意看到那个皮肤有些黝黑,性子泼辣的窦阿沅。
“郎,郎君?”
窦璎看着束发宽袍的王玢也是一愣,短头发的王玢清秀中带着些许阴郁,而束发的王玢久经沙场后,脸上黑了些,多了刚毅之色。
凉亭内,二人一时相对无言。
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氛在凉亭里酝酿。
如果有出场节奏,此时应唱起一首“最熟悉的陌生人”。
天逐渐变暗,王玢的肚子不争气的嘟噜嘟噜叫了几声,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噗嗤!”
窦璎掩嘴而笑,王玢也尴尬的笑笑,下意识搔了搔头,特别不好意思,宛若情窦初开的大男孩般道:“我刚从朔方回来,还没来得及吃饭?”
“那奴去给你做。”
窦璎笑完,接道。
窦璎说完脸色一红,脚步却未动。
她也想起这不是滴水聚,更不是自己家,厨房在哪里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让下人端来,我们边吃边聊,坐吧!”
王玢亦反应过来,主动的邀请窦璎坐下。
王玢问道:“我走后,你们过得还好吧!”
窦璎笑的有些苦,道:“还好,你呢!”
“也都还好。”
“战场上吃不好吧!”
“也还行。”
……
俩人久别重逢的感觉才找到,说了很多各自的见闻,酒菜也很快被端上来,不远处有琴声起,可惜不是王玢希望的那首“最熟悉的陌生人”。
两人似乎都自觉的回避有关各自身份的话题。
月上树梢,凉风渐起。
窦璎不仅打了个冷颤,王玢将自己的深袍递给她,道:“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嗯!”
窦璎披着还带有王玢温度的深袍点头,俏脸却羞的微醺。
二人一左一右回到窦璎的住处,窦璎轻声道:“我到了。”
“那你先去休息吧!明天见。”
“明天见。”
窦璎有些微诧,不过剧烈跳动的心瞬间平静下来,其实她也还没做好跟王玢同房的准备,或者说那个芥蒂还未消除。
王玢走出窦璎的院子心中亦一松,他并非不爱美女,只是不是自己的女人怎么都有些别扭。
凉风一吹,王玢一个激灵,才感到有些凉,举步欲走却看到一个黑影,潜意识让他去抓腰里龙雀大环刀,不料却抓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洗浴完将刀放在房间内。
“谁?”
王玢目光一凝,看了眼亲卫骑还有数十空缺,胆气一壮冷喝道。
“是某。”
黑影从阴影里走出,走到王玢跟前,王玢才发现竟然是铁铮,想起来王木匠说过:铁铮跟窦璎、胡封皆被请来。
“铁叔。”
“都尉还是叫某铁铮吧!”
铁铮有些冷漠的道。
铁铮对王玢还是有些好感的,可是各为其主,窦璎是窦氏复仇的唯一希望,不容有失。
“铁叔,这是何意?”
王玢不解。
铁铮道:“都尉应该已知晓小姐的身份,可知她的使命?”
“哦!是何使命?”
“为窦氏昭雪。”
“这容易,只要除掉阉宦,窦公自然昭雪。”
“不错,都尉可以做到吗?”
“现在还不行。”
“那就请都尉高抬贵手,放小姐一马。”
“某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
“以后,那是一年,还是十年,亦或者百年。”
“十年。”
王玢坚决的说道,十年后不用王玢出手,阉宦都会灰飞烟灭。
铁铮冷笑道:“可十年后,小姐韶华不再,如你办不成,找谁说理去!”
“十年的时间并不算长,铁叔跟夫人完全能活着见到那天,如果某办不到,可取某首级祭奠窦公。”
王玢拿性命作赌注的确镇住铁铮,铁铮不知他哪来的自信,可他依然不信,因为胜率实在太小。
阳球除王甫,仅一月就被阉宦反扑,靠王玢一个挂着反贼名的人为窦公昭雪,不是太玩笑了吗?
“都尉,还是先摘掉自己通敌叛国的罪名吧!”
王玢心里一动,道:“给某一个月,如果某能摘掉这顶帽子,铁叔是不是就相信某能为窦公昭雪!”
“好,如果不能,都尉就得放小姐走。”
“好。”
王玢眼里全是戏谑,左丰千里迢迢亲自上门服务,足见阉宦一党对自己的看重,原本就被摘掉的帽子,再摘掉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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