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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
    刘妈再也没进过他房间,或者说再也没见到她来过二楼。
    终于再也没有人叫他小少爷了。
    最开始那两天,他躺在床上几乎整夜都没睡,听空调运转的声音,听自己的心跳声。窗外偶尔还会传来一阵阵夏虫的鸣叫。
    虽然眼里酸涩地流出生理性的泪水,但祁念依旧觉得耳边的一切声响都是那么轻快。
    他好像是一个那么容易知足的人。
    今天早上大家都悠闲地坐在座位上干自己的事,月考后老师们就算布置了作业也都不会收。
    祁念一进教室便趴在桌子上,无神的双眼因为看起来太过疲累而显得更加沉闷。
    何佳彦转过身来,不自觉地小心翼翼道:“祁念,我想挪一下椅子,它跟你桌子边卡着了……可不可以麻烦你,那个......”
    祁念听到后坐起来,将自己的桌子翘了翘,让她把椅子边挪了出来。
    “谢谢啊。”何佳彦说。
    “不用谢。”祁念说完又趴下了。
    因为徐砾的原因,何佳彦对着祁念的时候也有点提心吊胆的,不过一天天作业收下来,祁念虽然没有让人想要交流的欲望,但她觉得祁念还挺好说话的。
    徐砾挎着书包走进来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啧啧,昨天又干嘛去了?你还要不要你那张脸了?”他对祁念装没听见已经习惯了,继续噼里啪啦地说:“今天看着怎么比上个星期还萎?上星期还可以当成你是为了欢迎我……”
    “我想睡一会。”祁念看了他一眼。
    徐砾顿时噤声,吐了吐舌头,他将书包放下后,才说:“你睡吧,等会老师来了我叫你。”
    祁念阖上眼时,细软的睫毛耷拉下来,便是将他身上最尖锐的东西藏了起来。清晨升起的太阳还没转到窗边,柔弱的自然光打在他脸上,轻缓地一呼一吸把看着他的人的时间都拖慢了。
    真是个睡美人啊,比他平常打工地方的那些人好看多了,小漂亮没白叫,徐砾边撑着脑袋想着,边忍不住伸手去轻点了点祁念的耳朵和侧脸。
    哪怕第一眼就将人看穿,他也想不明白,祁念会因为什么,也过不好这一生呢?
    徐砾移开目光,一抬头就跟隔了两个座位的顾飒明来了个“狭路相逢”。他脸上立马浮起笑容,朝顾飒明做出一个颇为无辜又有点无赖的表情。
    只见顾飒明脸色差劲地离开了座位,换来徐砾一阵莫名其妙。
    接下来一整个早读都没人过来,大家猜到超哥肯定是在改卷子誊分数,不出意外第一节 数学课时月考卷子就能发下来。
    很多人脸上都透着隐隐的紧张和期待,虽然数学联赛的名额全年级就五个,但除了这个,大家对自己考了多少分;在班里、年级排名多少;跟自己的假想敌相比如何;争论答案的那道题到底谁是对的……都很好奇。
    张超手上拿着一摞卷起来的白卷子进来时,祁念还在睡觉。他桌前有高高的一沓书挡着,头朝向徐砾那边,不是很惹眼。而且好在张超上课前也不喊起立。
    “这次月考因为跟联赛名额挂钩,所以比较难,”超哥拿手把卷子撑在讲台上,慢悠悠地说,“但其实也没有难到哪儿去,未必拐几弯你们就不知道了?”
    台下一片嘁声。
    超哥扶了扶眼镜,白胖的脸上哼笑一声:“不过我跟年级组长把卷子改下来,真的……”他停顿了一下后得意地说:“真的很是大吃一惊啊,你们知道吧,就是改着改着目瞪口呆那种。”
    施泽开腔了:“有人考了0分?”
    超哥问:“你啊?”
    “那可不是我,我到底什么水平超哥你能不知道?”
    “小学菜鸡的水平。”
    大家哄然大笑,算是缓解了一点心里的忐忑。
    张超没再继续跟他扯皮,开始发起了试卷——发试卷时报分数并简单点评,这是他们又爱又恨的超哥的“国际”惯例。
    前面一水的都是110多、120多的成绩,偶尔有两个130多的高分。
    “顾飒明。”超哥喊完名字后眼睛瞟在卷子上,就是不报分数,把所有人胃口吊了个足。
    ——除了已经站在讲台边一脸坦然的顾飒明本人,和还在睡觉中的祁念。
    连徐砾都摇着凳子等着听超哥的下文。
    “147分。”
    “哇——”伴随而来的是全班拉长地惊叹,接着便有人开始交头接耳,教室内氛围开始躁动,无论过多少次都满是艳羡。
    顾飒明卷子垂在手里,泰然地走回座位。
    超哥顺便说了他两句:“顾飒明你看看你那最后一题的最后一小问,根号二算成二倍根号二,自己想想哪错了。”
    顾飒明这才虚心地笑了笑,语调轻松道:“看错了辅助线。”
    超哥理了理手里剩下的卷子,虽然看起来心情挺不错,但还是话里有话地敲打了他一番:“放以前你就是看错两条、三条辅助线都没压力,现在我看未必了。”
    众人听了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施泽也狐疑起来,他悄悄问道:“诶,超哥这什么意思?”
    顾飒明把答卷收进抽屉,翻到问卷的最后一页:“可能有人是满分吧。”
    “不可能啊,”施泽脱口而出,又转转眼珠分析了一堆废话,“咱们班肯定没有,连咱们班都没有,那理2和全年级就更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