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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松鼠
    为护村人的安全,现下庄墙处东南西北设置的四门,除非必要,一般是不开的,严禁人员的出入。
    姜言兄妹,虽然带了爷爷的手令,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绕到村后越过水塘,走了小路。
    偏就如此,还是遇上了去后塘洗衣的李音。
    “心儿这是去哪?”远远地看着姜言的身影,李乐音就焦急地放下了手中的衣服,于塘下的青石板上站了起来。
    那叫声隔着一道水塘,姜言都能听到高亢中带着的颤音,行走的脚步不免一顿,抬头看去,“李姨!”
    “是我,心儿怎么还背着竹篓?多重啊!快快放下,”扎着手走了几步,脚下一滑,青布鞋沾了水,渗入里面冰了脚,她才恍然地往后退了退。“烨娃,你是怎么当哥哥的!心儿自幼体弱,那么大个背篓,你让她背着得多重啊!还不快快接了……”
    又来了!又来了……,这种熟悉的调调,姜言从原身的记忆里能捋出一团。还随带着原身面对这种情况,对身边被责骂的朋友、亲人所现出的窘迫、羞惭……
    兄妹俩互视一眼,姜言朝哥哥耸了耸肩,示意他顶上。
    奚兆烨好笑地给了妹妹一个脑崩,转头隔着水塘道“李姨……”
    “啊——!奚兆烨你怎么能打心儿呢?你个黑心肝的!当着我的面你就照脸打,被着人还不知……”
    被李音高亮的一叫,机关枪似的一扫,奚兆烨的话全都咽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呆滞在了原地。
    奚兆烨看得分明,若不是隔着水塘,李音都能因为他弹了妹妹一个脑崩而过来生撕了他,可是为什么呢?
    当年议亲,李音相中了小叔,这个他知道。
    对妹妹的这份偏执的维护,真的只是爱屋及物吗?
    姜言虽也孤疑,却也不耐,他们还要急着上山呢。而李音现下的状态,显然是不太正常,争执吵骂都没有意义。
    “李姨你忙哈!我和哥哥给东门的叔伯们送样东西,回见!”摆了摆手,姜言扯着奚兆烨就走,全然不顾身后李音的跳脚叫嚷。
    两人一路疾走到东门,才松了一口气。
    给过门的叔伯们打过招呼,拒绝了他们的陪护,兄妹俩很快就入了山。
    说是小山包,比着慈念庵的后山,确实小得多。但就找些普通的草药,打个野鸡野兔斑鸠、猪草、采些野菜菌子来说,还是尽够的。
    一段时间的用药调养,姜言身上的寒气尽退,内功心法已能无时无刻地自如运转。
    只是精神领域方面,因为结触不长又无人教导讲解,对精神力与精神印记之间的转换甚至于运用,她还没有摸清,略知的也只是一点皮毛。
    目前她只知用精神印记在脑中勾建起来的三维模型,离得无论多远,只要她想,实物增加了什么、减少了什么她都能知道,除了无声外,就像实事监控。
    而精神力只能看到当时的画面,过后回忆起来,依然是当时的画面。
    至于除了实事监控和画面扫视,精神印记和精神力还有什么功能,姜言还不知。
    进得山来,为了快速地采摘药材,早点回家,免得家中老人担心,姜言开启了精神力,相对精神印记来说,它更简单省劲些。
    先500米范围的扫视一遍,姜言开始有选择地采挖年份、药效更好的消炎、止血、养身药材。
    午时,两人寻了处溪水,捡拾了些干柴。
    奚兆烨将带来的饼子在火上烤得焦香,用油纸垫着拿出匕首从中间破开,宣软的饼心里抹上一层奶奶做的肉酱,夹两片白菜的菜心,才递给等在一旁的姜言。
    收回看向溪水对岸那几只野鸭的眼神,姜言伸手接过,张嘴咬了一口,咸香酥脆,就是有些口干。
    “先喝点水润润唇,哥哥去给你找些果子配着吃!”说着奚兆烨从怀里掏出个装满水的玻璃瓶,姜言伸手接过来,触手间还带着他的体温。
    “你先烤饼子,我去找。”伸手扯住哥哥的胳膊,拉拽着将他重新按坐在青石上。怕他阻止,姜言指了指子高坡处杂木林边的灌丛里的一片红色,“那,是不是覆盆子,我去摘一把回来。”
    奚兆烨的眼神跟着望去,正看到一只翠鸟正俯在上面捉食。离得远,虽不能确定它是不是覆盆子,却知道定是能吃的果子。
    他们兄妹进山,均带了防虫蛇的药,他也不怕妹妹会被突然冒出的虫蛇咬了。那坡也不算高,倒是安全得很。
    “快去快回!哥哥再给你烤两个饼子,一会儿多吃些。”
    “唔!”瓶装的白开水,时间长了总带着股,盖子边橡胶的软塞味,免强咽下口里的含着的水,姜言轻应一声,合上了玻璃瓶盖,将瓶子重新递给了奚兆烨。
    手中的饼子,姜言把自己咬的那处撕下来,剩余的递给了哥哥吃,才朝坡上走去。
    前几天的那场雨下得大,山林里又有树木遮着阳光,照不到的地上还是一片水湿。
    他们兄妹来时穿的都是蒲草编的鞋子,底是桐木做的,虽轻便,却板脚不打弯。
    姜言怕摔,走得不快。
    沿途还摘了几片大叶子,叶子两两对折,在姜言手里几个翻转变成了一个个方型的小盒。
    一个小盒的容量,有一个中号瓷碗那么大。
    见人过来,那翠鸟惊叫着飞起,在空中盘旋着不舍得离去。
    姜言摘了个色泽红透清亮的直接放在了嘴里,牙齿轻轻一咬,酸中带甜,细品还有一点点的涩。
    「滋味不错!」朝头顶的翠鸟撇去赞许的一眼,姜言放下多余的小盒,只端着一个摘了起来。
    露在外面熟透的果子,被林中的鸟雀霍霍了不少,完好的摘下堪堪一盒。
    怕摘得少了,奚兆烨舍不得吃。姜言慢慢地弯下了腰,朝下扒去。
    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姜言扯着叶蔓下的那一抹黄,拽着将其提了出来,有血水淋淋地滴下。
    灰黄色的皮毛上沾了泥土碎叶、淋了枝叶间的积水晨露,还有从额头上血胡拉的伤口里流出的血。
    拎着还算柔软的尾巴,姜言也一时难以辨认。
    “哥——哥——!你来看看,这小家伙可是我们见过的那只——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