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罗城,圣法司分部审判所。
守卫陈列在戒备森严的建筑面前,手中长枪高举,一辆军用龙车在门前停下,一群穿着军装的人披着灰色大衣走着龙车,守卫立刻垂下长枪将手按住佩剑剑柄以示礼貌,注视着这群人进入建筑里面。
穿过巨大的铁门,入眼是一处宽敞的大厅,中间放置着一个方形物体被黑布罩着,这群人从一侧经过,来到侧方的高台上又齐刷刷的落座,全程保持静默,没有佣人替他们解除大衣,即便他们身份无比高贵。
大厅中央的高台上其实已经坐了几个人,居中的老人扣了扣桌子,“杜戈梅总帅,你竟然亲自来了。这让我有些意外。”
高台上坐在首位的军官摘掉军帽放在桌上,刀削般的面庞十分冰冷,他就是希奥特联军总帅杜戈梅,虽然年事已高,早到了退休年龄,但这种关键时刻,除了他没人能够让其他邦国信服,毕竟他曾是兽皮战争时的将军。
“洛林司长别来无恙,您不也是千里迢迢离开王都来到这座战时之城,”杜戈梅低声说。
居中的老人笑笑,“圣法司不应该居于后方,那么就开始吧?”
“我随时可以,”杜戈梅回答,
“特使大人已经来到多时,那么我们就开始了,”洛林转头顿了顿手杖,中央的黑布被掀开,一个钢铁囚笼出现,笼中蹲着一个女人,吊着一双死鱼眼,见到黑布被掀开,赶忙站起身,揉了揉眼睛,算是恢复一点礼貌。
一旁的助理开始拿起一沓方案缓缓念道,“璇,女,二十七岁,维尔特拉人,乱历1325年来到王都维科海托,以机械师的身份居住在贫民区,不久前消失……”
洛林示意助理停下,他敲了敲桌子,问道,“你消失时刚好是战争爆发时,而如今你又出现,那么中途这些时间你去了哪里?”
“为什么要告诉你?”璇皱眉道。
洛林沉默一会儿缓缓开口,“银发的机械之国维尔特拉,古迪亚拉帝国时期那里曾是一片沃土,溪流潺潺,树木茂盛,因为生长着特殊的发色的人类,而成为迪亚拉帝国贵族们的奴隶园,后经诺伊修斯帝国解放,却在几百年前发生骤变,气候异常与稀薄元素导致你们国力衰弱,生活困苦,可艰苦的环境也培养出了坚忍的民风,民众以复兴维尔特拉为几任奔走于大陆,寻求各种方法,本身因为你们并无太大危害,大陆诸国对你们多为放任政策,可唯独在希奥特不同,联邦逆臣赛尔斯大力发展机械,使得维尔特拉人蜂拥而至,虽然赛尔斯身死,但是联邦并未对你们采取驱逐措施,可是我没想到,你们竟然勾结叛逆分子。”
璇依旧紧绷的表情,“为什么说这个?想感化我?”
“不是,”洛林摇头,“我只是再提醒你,你的决定会影响希奥特和维尔特拉的关系。”
“能影响才奇怪呢,反正你们也瞧不起维尔特拉人,你们都懒得看我们,还有什么关系?影响就影响了,”璇一脸冷漠,“没人关心这个。”
“既然如此,那维尔特拉为何会倾向卡尔特?”洛林平静地问,“卡尔特亦属于希奥特,可维尔特拉似乎在暗中支持他们的叛逆行为,是因为维尔特拉许诺了你们什么吗?说出来,我相信联邦可以承诺的更多。”
璇昂着脑袋,像只桀骜的迅龙,只递出目光而不说话。
“不愿意说?”洛林笑了声,“也许你觉得卡尔特支持机械发展,维尔特拉人有了用武之地,所以你们才支持他们,可维尔特拉人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窃神之力泛滥的后果,今天的维尔特拉就是例子,你觉得卡尔特为什么会大肆发展机械?”
璇依旧不语。
“因为下位者要挑战上位者就需要足够的力量来制造混乱,机械是被上位者斥为禁忌的力量,妄图获得利益者肯定会为了满足欲而望毫不顾忌的触犯禁忌,卡尔特便是如此,我们与之相比从一开始就落入下风,卡尔特可以毫不顾忌窃神之力对元素的毁灭性,因为只有他们用,我们不可能使用,直到战争结束恐怕对元素的毁灭才会显露一点,卡尔特亦可以举全国之力进攻,可我们不行,我们既需要防患兽族南侵又要震慑兰洛帝国,这场战争从一开始我们就陷入了被动,”洛林顿了顿,“可我们依旧需要战斗,对于维尔特拉人我们将予以最大的宽容,只要你们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放弃对卡尔特的支持,战争结束之前,维尔特拉人不再踏足希奥特,”洛林沉声说,“东陆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吾神会给予他的子民宽容……”
璇伸手喊停了洛林,“先说好,维尔特拉人不信教,收起你那一套吧!再说回来,那句话是说做错事了改正,你们就那么肯定卡尔特是错的?而你们是对的?”
“难道不是吗?”洛林问。
“当然不是!”璇大声说,“我昨晚偷偷潜入这座城,可却发现你们还在进行奴隶贸易,现在可是战争时期,如果我没记错,诺伊修斯早就禁止大陆奴隶贸易,而都过了数百年了,你们还是偷偷在干这种事!果然是迪亚拉的余孽!”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在场的大多数都是希奥特贵族,他们最忌讳别人攻击他们的身份,兰洛帝国多年来自诩帝国继承者而十分瞧不起希奥特这帮迪亚拉帝国时期的老贵族,毕竟迪亚拉的贵族在大陆名声很烂,可如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维尔特拉女人公然叫嚣着迪亚拉余孽,这无疑触及到了他们的底线。
几个老贵族躺在椅子上,手下的人已经围了过去,十几杆长枪对准铁笼缝隙缓慢推进。璇立刻缩成一团,额头泛起了冷汗,明晃晃的枪尖让她心里发怵。
“谁让你们动手的?”洛林压制住怒火问,“完全不把我圣法司放在眼里了!”
“并不是,只有某些人在这里危言耸听,看起来应该教训一下,”一个老贵族淡淡的说,他挥了下手,围上去的侍从退了回来,“抱歉,司长阁下,还请您继续。”
“继续之前需要做点什么吧?诸位,”一直沉默的杜戈梅开了口,“对于无视联邦圣法的人应该予以处罚,是吧?伽贝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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