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吵架了…且还是为了我…”分明已过了正午,然而,天气却异常闷热,以至于,连素来安逸的萧家茶室里,亦盈满了暴风雨前的压抑而沉闷的气息…
阮秋为应邀来访的铎爷奉茶,闻听其问了这话,羽睫微抖了几下,转而柔语,“没有的事儿…”
“铎爷…跟我家秋儿说什么悄悄话呢?”坐在窗边的萧爷欠了欠身,复又调整了姿态,挺直的后背缓缓舒展开,稳稳地倚住太师椅…
“哦…也没什么…不过是告诉她…娇滴滴的罗丰偶感风寒,连着几日高烧不退的,如今床也下不得了…只得辜负了萧家的盛情邀请…唯剩我顶着风雨欲来的坏天气,独自来赴约…”
真的假的?!顷刻,一屋子人皆盯住铎爷的俊脸…半晌,竟找不出半点儿破绽!转而,一众泄了气,于心中恨骂,这真是极狡猾难对付的老狐狸!
“这可怎么好…本打算给他介绍一位足配得起他的佳人的…这会儿人家就快到了…唉…您也该早些知会一声的!”云音有些急了,幸而瞧见了一旁端坐的陈嫣的眼色,才颔首不语地缩回座位里去了…
“啊呀!居然有这种事情…”铎爷一惊,转而冷脸嗔道,“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分明是你们萧家暗打埋伏…”
“诸位见谅…因已预定了明晨回尔湾的机票…所以此时不得不忙些自己的事儿了…烦劳嫂子替我奉茶…诸位安坐…”阮秋颔首低语,转而,并不看任何人的表情便出了茶室,噔噔噔地冲下楼梯,提了车风驰电掣地冲出萧家大门…
哗!酣畅淋漓的大雨不期而至,恰在通往胥氏庄园的路上…然而,雨量太大,嗖嗖作响的雨刷虽已调至最高频率,却仍无法保证视野…“丰哥哥…若是在开车的路上遭遇刷爆雨刷仍无法看清前路的大暴雨…我该怎么办?!”那是记忆里,刚领到驾照便偷开姑姑的破车独自出门的少女怯懦不安的电话求助…
“秋儿…将车停到路边,开启雾灯和危险报警闪光灯…别怕!也别妄动!只需等着哥去接你!”
泪…于不觉间滑过香腮,滴落在淡紫色的丝质旗袍上…原来,急着出门,竟忘了换下唯奉茶时才穿的旗袍…
“要帮忙吗?!”忽然,有人轻敲了车窗玻璃…阮秋回神,心上倏然涌起澎湃的暖意,忙降下车窗,脱口一句,“哥!”
然而,并不是罗丰…
被急雨狠打得砰砰作响的蔚蓝色大伞下,是一张陌生的、却又有几许相识感的熟男面孔…
“我…刚好开车经过…见有辆车停在路边,开着雾灯和闪光灯,便来瞧瞧…不曾想…竟会巧遇阮秋小姐…请先下车吧!”迷人的磁音从深沉而冷静的灵魂里跳跃而出…
“你是…那位为胥驰主刀的赫赫有名的显微外科医生?”阮秋下了车,立在伞下,感觉身侧的高大健硕的躯壳里似蕴着于千山万壑间肆意穿行的大气魄!
“正是!前几日的婚礼上见过的…很荣幸你还记得我!”一双乌黑闪亮、极具威严的眼睛弯出清浅的笑意…“在下霍深让…家父是霍青州…所以…请尽力信赖我吧…”
雨,仍很急,夹杂着四处闲逛的幽风…然而,他却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静望着蹙眉沉思的她…合体的素雅旗袍包裹着曼妙高挑的身子…细心盘起的低侧发髻上缀着一枝温婉通透的白玉鎏金发簪,别有一番东方美人的灵犀气韵…也许,于他的生命里,从未见过这般深蕴魔力、值得用心品看的女人!
“霍爷离婚多年,不曾再娶,膝下有一儿一女,且儿子是经济学硕士…目前已结婚生子,正独立执掌部分家族生意…嗯…请送我去胥氏庄园!”转而,阮秋整理好衣襟,优雅而灵巧地坐上硬派吉普的副驾驶,并淡定道,“即使是扯谎套近乎…也没关系!因你身侧的这位女乘客…是在枪械管制法相当严苛矫情的北卡州拥有隐蔽携枪证、且秉持手枪就该子弹上膛、触手可及观念的神奇女侠…”
顷刻,他竟笑出声来…
怎么?!当谁跟你开玩笑吗?!阮秋思忖着抬眼,恰触到罕有的迷人眼眸里闪动的神采奕奕的光波…那的确是一双极为特别的眼睛!眼头圆润,眼尾细长,睑裂高阔饱满,眼球黑白分明…
“女侠…我有那么好看吗?!”好听的磁音如晨时鸟啭,洋溢着快活的气息…阮秋紧忙别开眼,心里恨骂自己真是既没见识,又没良心!随即,整颗心再无旁事,皆去惦念罗丰的病了…至此,车子里彻底无声无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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