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知道。”林照鹤哭道,“我的死法怎么和电影里的不一样啊……”
电影里的死法都是在别的地方被吓死,就他被传来传去跟传菜似的,为什么会差别这么大。
“刚刚来的路上我和老板聊了。”齐名说,“我们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片源出了问题,有些剧情被剪掉了?”
林照鹤微微瞪眼。
“不然没办法解释你这样的情况。”齐名说,“那片子里没有一个人是被拉回原地的,女鬼理论上根本没有这个能力,除非片子被剪了一刀,我们看的片子,是删减版的。”
这个推测很合理,因为是r国的鬼片,放到网络上的时候极有可能进行了删减。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林照鹤身上发生的一些情况根本没有在电影里见过。
“那我咋办。”林照鹤声音嘶哑,不像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倒像个垂垂暮已的老头,他感觉自己虚弱的连从床上爬起来这个动作都非常的困难,还是庄烙扶着他才勉强坐稳。
庄烙的怀抱让人安心,他身上还有股好闻味道,林照鹤靠着他,像在婴儿车里的婴儿,充满了安全感的和自家老板贴贴。
庄烙也不反感,伸手在林照鹤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颇有些安抚的味道。
“你这样子也别到处乱走了,乖乖在家躺着吧。”齐名无奈道,“我们再去查查女人的事,争取在你死之前把女人的骨灰找到。”
“那真是,谢谢你们了。”林照鹤咳嗽两声。
“吃点东西吗?”庄烙温声道,“点个外卖。”
“谢谢老板。”林照鹤感激的道谢。
三人说话的时候,林照鹤无意中又瞥到了自己头顶上的污渍,那污渍里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那张脸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眼神怨毒又阴冷。
林照鹤和她大眼对小眼,互相盯了一会儿。
庄烙没看见那玩意儿,问道:“怎么了?”
林照鹤心想自己都要死了,不要脸就不要脸吧,于是说:“老板,我有点冷,你可以抱我紧一点吗?”
庄烙伸手把林照鹤搂的更紧。
你看,我有人抱,我不怕你,林照鹤重新看了回去,还无耻地用自己脑袋蹭了蹭庄烙的肩膀。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照鹤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做完这些动作之后,女鬼的表情变得越发狰狞,颇有一种要不是碍着现场还有两个外人,好歹要下来把林照鹤给撕个稀烂的味道。
但林照鹤根本无所谓,他并不大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老板真好看啊,老板的正脸真好看,老板的侧脸也好好看,老板咋看咋好看,就让我死在老板怀里吧,嘿嘿嘿嘿(- ﹃ -)
作者有话要说:
林照鹤:坏了头好痒啊!
庄烙:?
林照鹤:好像要长脑子了
庄烙:……
第24章 他竟是拥有了一切
在这样的气氛里,齐名着实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和他一起觉得自己多余的,还有林照鹤头顶上那团水渍。
啪嗒一声轻响,一滴水落到了林照鹤的头顶上,似乎是在提醒他不要忘记自己的存在,然而林照鹤这个逼一点反应都没有——
最后是齐名看不下去了,说:“林照鹤,你还不换个地方,是打算洗个头吗?”
林照鹤这才恍惚的回了神,说:“哦哦,忘了在漏水不好意思啊。”
齐名:“……”
天花板上的东西:“……”
庄烙扯了张毛巾,擦林照鹤脑袋的动作像在给小狗洗头。
擦着擦着,林照鹤便露出疲惫之色,迷迷糊糊的在庄烙怀里睡着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的不安稳,断断续续都在做梦,时而梦到小时候的事,时而梦到世界毁灭的情景。在梦里,他好像一直在被什么东西追逐,只能不断地仓皇奔逃。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照鹤挣扎着从糟糕的梦境里醒来,睁开眼后的几秒钟,他甚至都怀疑自己眼睛瞎了,周遭的一切都黑得吓人,他躺在床上,身体虚弱到动弹不得。
过了大概几分钟,视野才勉强适应了周遭的黑暗,他依旧躺在家里的床上,齐名和庄烙已经不见了踪影。
“有人吗?”林照鹤小声问道,“老板,齐名?你们还在不在?”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的声音,林照鹤身体发冷,他摩挲着墙上的开关,想要把屋子里的灯打开,但按下去之后,屋内的灯光并没有任何反应,停电了。
与此同时,林照鹤头顶上响起咚咚咚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人在楼上奔跑追逐,这声音在黑暗里着实有些让人毛骨悚然,他有点害怕,伸手摸到了放在床头上的手电筒。
视野里终于出现了光,林照鹤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天花板。咚咚声由近及远,似乎是声音的主人跑开了。
但很快,声音却越来越大,林照鹤听着这声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冒出一片。他发现这声音离他很近,如果说之前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楼板,那么此时的声音就是从屋子里面发出来的,有东西……在他的天花板上跑。
林照鹤头皮炸开,起身就想跑,谁知脚下踩到一滩水渍就这样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这一下摔的极狠,痛得他龇牙咧嘴,眼泪狂飙。
“草,草,痛死了痛死了。”小腿腿骨磕在某个尖锐的棱角上的时候,林照鹤以为自己看到了上帝,他眼冒金星,泪流满面,连那恐怖的响声都没那么恐怖。
这沉重的一摔,再加上林照鹤本来就虚弱的身体,让他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
“消停会儿吧。”林照鹤承认刚刚自己是挺害怕的,可是他现在怀疑自己腿给摔断了,还是这鬼搞断的,一肚子气,“弄的到处都是水,人还没吓死,先给摔残废了。”
脚步声停顿三秒后才继续奔逃,变得急促了许多,像被林照鹤气到了似的。
林照鹤用纸擦干净小腿上的血之后,注意到地面上到处都是黑色的水渍,想也不用想谁弄出来的,他缓了缓,单脚站起,蹦蹦跳跳地去了门口,想离开屋子里。
吱嘎一声,林照鹤打开门,他抬眸望去,却是看到自家走廊门口站着个人。那人把他吓了一跳,差点又摔倒,好歹勉强抓住了门把手,才勉强稳住身形。
“谁啊,这大半夜的。”借着手电的灯光,林照鹤勉强辨认出站在走廊上的是个男人,只是他背对着自己,看不清楚脸。
不是女鬼就好办多了,林照鹤放下心来,道:“你谁啊??在我门口做什么……”
那人没有反应。
“说话啊。”林照鹤跳着朝那人走了几步。
“是我。”那人一开口,把林照鹤吓了好大一跳,他听到的,居然是自己的声音,那人缓缓地转身,他的面容竟是和林照鹤有七分相似,如果不是相识许久的人根本认不出两人的区别。
“是我。”那人还在说话,“我叫林照鹤,你呢。”
林照鹤:“……我叫林家涛。”林家涛是他爹的名字。
那人:“……”
这人显然是被林照鹤的幽默给噎到了,半晌没说话。
林照鹤低骂了一声晦气,碰的就把门关上,念叨着身体太虚弱了果然容易出现幻觉。
他在门口站了几分钟,鼓起勇气重新看向猫眼,谁知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居然还站在门口,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好像根本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人。
这一回,林照鹤仔细地观察了这个人,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这人虽然长得和他差不多,但是却穿着楼下陈大爷的衣服,难道他对陈大爷做了什么,还把陈大爷的衣服给扒了?!
林照鹤想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他赶紧掏出手机,给庄烙他们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电话还真的打通了,庄烙低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时,缓解了林照鹤大部分不安。
“怎么了?”庄烙问。
“那女鬼变成我的模样了。”林照鹤的声音有点委屈,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小狗崽子,和主人絮絮叨叨地倾诉着,“还把楼下陈大爷的衣服扒来穿上了,她好过分啊,陈大爷都那么大岁数了……”
庄烙说:“我们找到她的名字了,她的骨灰被她老公放在另外一个公墓,我们准备过去。”
林照鹤说:“那你们注意安全。”
庄烙道:“我们没事儿,倒是你,自己注意点。我们现在怀疑y*”
他后面的声音忽的多了许多杂音,根本没办法听清楚,林照鹤喂了几声之后,电话便嘟嘟嘟的挂断,再想打过去,已经没有了信号。
林照鹤微微弯腰,又看向了猫眼,透过猫眼,他看到了一只眼睛,那个在门外站着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把眼睛贴在了猫眼上。
两人同样的姿势,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
这画面细想起来着实让人毛骨悚然,林照鹤往后退了几步,屋子里的跑步声越来越响亮,也离他越来越近,那东西从天花板上顺着墙壁到了他的面前,眼前的浅浅水渍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脚印,那东西就站在他的面前……
是出去,还是继续在屋子里等,两难的选择题摆在林照鹤的面前,他咽了咽口水,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出去碰碰运气。
深深吸了口气,林照鹤拧开了门把手,却看走廊上空空如也,刚才还在蹲守他的人此时不见了踪影。
人不在了,自然是最好的,林照鹤艰难地往前迈着步子。也不知是不是摔了一跤的缘故,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格外沉重,走廊上短短的几步路程,也好像隔了十万八千里。
“呼呼,呼呼。”不住地喘息着,脚下的地板仿佛是泥泞的沼泽,到电梯门口时,林照鹤已经浑身都是汗水,他咬着牙挪进了电梯里,当他在光滑的电梯厢里看到自己的容颜时,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电梯里,映照出的是一个满目头发花白的老人,他满脸皱纹一头银发,身形佝偻得仿若八十岁老翁,连想要走出电梯都那般艰难。
“我……我……”林照鹤伸手触碰着自己的脸,想要确认看到的一切不是幻觉,手指上传来的触感打破了他的幻想,他真的突然变成了八十岁的老人。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外,他笑意盈盈的看着林照鹤,微笑道:“林大爷,下来散步呢。”
这要是一般人,看见夺走了自己身体的元凶估计已经冲上去拼命,但林照鹤只是个刚摔了一跤的可怜老头子,于是他颤颤巍巍地出了电梯,更加颤颤巍巍的开口:“你……”
那人或许是觉得林照鹤要骂自己,笑容中的得意之色更甚。
林照鹤:“你……有社保吗?”
那人:“……”
“有的吧?”林照鹤觉得无论遇到多么悲惨的事,人都要往前看,况且人生最终目的不就是退休吗,他这算不算提前退休?
那人表情凝固了一般,仿佛见鬼的不是林照鹤是他。
“好好替我上班。”林照鹤咳嗽了两声,“虽然早九晚五还单休,但是老板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最近运气不好,被鬼缠上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这句话林照鹤没来得及说,因为那人看上去特别生气,几乎是用暴怒的声音打断他:“我要拥有你的人生了!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一切!”
林照鹤痛哭:“可是我是个没有朋友的社畜孤儿——”
那人:“……”
“加油干吧小伙子。”林照鹤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作者有话要说:
林照鹤:首先本章要感谢陈大爷,给了我新生——
庄烙:你是不是把人家台词抢了?
第25章 不能放弃的是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