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眼珠,也就是两个石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看向了朱标:“小娃娃,你摸老夫的链子做什么?”
朱标有点尴尬:“我想找一下斩龙剑。”
“斩龙剑?”石桥沉默片刻,“斩龙剑已经没啦!丢了!找不回来了!”
真丢了?
石桥好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那年下暴雨,明明是没有龙走水的,但是附近的村民不知听信了哪个巫师妖婆的谗言,说是我的错,没有尽到职责,把剑取走啦……”
它伤心道:“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它。”
刘基这时候道:“石公,你好好看看这孩子。”
石桥好像才发现刘基似的,朝他看了一眼,惊讶道:“哦,哦!你是当时从老夫身上过去的,那个要赶考的……谁,谁来着?”
“在下青田刘基,字伯温。”对于刘基来说,参加元朝的科举考试是个无法消除的黑历史,如果可以,他实在是不想提起。
“嗯。”石桥重新看向朱标,“这孩子人道气运倒是浓,但是自己好像还不是人主,是不是有个当皇帝的爹?”
朱标一直在学习收敛自身气机的方法,初有成效,但效果还没那么好。石桥是个道行顶天高的老妖怪,自然能透过他的遮蔽术法看穿本质。
“还没。”刘基摇摇头,“大帅还未称帝。”
“将军?将军有这样的人气难得了。”
“石公再仔细看。”
“老夫看看……哇呀呀!”石桥突然发怒,“这小娃娃身上有龙气?他莫非是龙子龙孙?”
“呔!你这小贼!不要以为老夫我年老体衰就治不住你了?没有斩龙剑,老夫照样一屁股坐死你!”
嘴里说着这样的话,石桥两条腿一抬,螃蟹一样的横着冲过来,有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真被撞一下,立马就能归西。
怎么回事?它怎么突然发疯?
朱标手里的折扇早在石桥怒吼时就变成了一把长鞭,此时它突然发怒,长鞭就卷在了岸边的树上,只要手上一使劲,人就可以借力飞过去,他算好了位置、方向和距离,沿途正好可以把刘伯温带上,一起脱离攻击范围。
刘基看到这样的情况,不忧反喜,往前走了几步,大声喝道:“石公,你睁大眼睛看清了!这可是人道的龙气!”
话中好像有魔力一般,石桥真的被刘基一句话给唤醒了神智,停下脚步不动了。
朱标恍然大悟,手上一抖,鞭子就从树上解了下来,他把它往左拿了拿,石桥果然往左偏了偏,往右拿时结果一样。
看来它真的是把折扇吊坠上的龙眼珠给当成妖龙了,两者气息相近,这位石公给人的感觉又像是没太睡醒,恐怕是斩了三千年的龙斩上头了,一时没分清楚罢。
这把折扇做出来时就已经上了层层封印,按理说吊坠的特殊是不会暴露的,现在看来也得归功于石桥的敏感。
石桥眼睛不再跟着鞭子转动,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原本的位置,尴尬道:“实在不好意思,老夫这是睡久了,睡久了。嗯……这龙气闻着,是不是钟山那一脉的地龙啊?”
朱标道:“正是,上面有一颗地龙偶然脱落的眼睛。”
“咦?它脱落了眼睛?”石桥显然对关于龙的所有事情都很了解,惊讶道,“小娃娃,那可不是偶然掉的!龙脉要是掉了什么东西,肯定是给主人准备的。”
“给主人?”朱标愣住,“可是,呃,可是它的主人应该是我爹才对吧?”
他抽空看了一眼刘基,发现他也有点惊讶,看来这事儿就连先生也不知道的。
“那都一样。”石桥对妖龙的态度虽然很差,对人道龙气就不一样了,很有耐心、非常高兴的给朱标解释,“在它看来,恐怕已经认定你了,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想必你在你爹那里,地位也很稳固吧?”
这个倒是能确定。朱标点点头。
“稀奇呀,稀奇。小娃娃,你别看人间多少帝王,能和龙脉牵扯上的实在没多少,获得青睐的就更难得了!当上皇帝以后,可得勤政爱民,好好努力啊!”
朱标立刻表示自己一定会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皇帝,一顿保证下来,仿佛下一刻所有百姓就都能温饱,老有所依,少有所养。
感觉到石桥已经非常满意,朱标赶紧把他们的目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在此过程中,刘基就在一旁看着,长久以来,他一直充当一个引导者的身份陪在朱标身边,有锻炼的机会时,是绝不会轻易开口阻碍朱标成长的。
不多时,石桥听完了故事,怒得头顶青苔都要立起来:“你放心!就算是条真龙,也过不了老夫这关!”
一句话出来后,它又呆住,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感慨道:“老夫又忘了,斩龙剑已经不在了,小娃娃,你还是回去另想别的法子吧。”
朱标下意识地皱眉,他知道先生既然带自己来这里,那肯定是已经算清楚了的,这种变故不该发生,就算发生也该有解决的办法才对……
但是遇事肯定不能只靠着刘基,做个阿斗虽然舒服但是丢人,他摩挲着手中已经变回来的折扇,思考起来。
折扇?
朱标哗啦一声展开扇子,把它变成了与高百龄争斗时所用的飞剑,双手托着向石桥方向送了送:“您看这把剑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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