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连衣说着,用手里的剑轻敲了下舒清晚手里的那把,就像喝酒时干杯的动作一样。
舒清晚紧抿着嘴唇看了阮连衣一眼,轻轻地点了下脑袋。
阮连衣伸手揽过舒清晚的肩膀,把她拉地微微一踉跄,然后带着她转身向外走去,她边走边道:“你送我一样的剑,将来我也给你送一把一样的剑。”
“我说的是真的剑哦,这样等我们都长大了,就拿着一样的剑一起去闯荡江湖,你说好不好?”
舒清晚跟着阮连衣的步伐,红着耳尖小声地“嗯”了一声。
阮连衣自我陶醉地继续道:“到时候,我们就是女侠了,我们一起把那些坏人打的片甲不留!”
“哈哈,晚晚,我是女侠了,哈哈......”
她将手里的剑舞地欢快,好像真的在打一群坏人一般。
舒清晚没有回答,任阮连衣揽着她的肩往外走去,心底有个不知名的地方缓缓冒出甜味,将她整个心都笼罩地浮浮沉沉。
作者有话要说:
暗恋,最苦却也最甜。
晚晚怕阮连衣不开窍,却也怕她开窍。
第51章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 舒清晚和阮连衣从洞云寺回来后,就在树林里挖出前一天埋好的剑,然后两人对练一会。
等天色暗去, 再将木剑埋在原处, 等着第二日回来继续对练。
有的时候, 甚至一整天都未去竹苑报道,两人就那么待在树林里一起研究剑式, 然后对练,累了就并排躺在一起,透过疏疏落落的树叶,去看那随风漂移的白云。
日子过的恬静惬意, 两个少女心中的土壤也发出了不知名的芽。
秋去冬来, 两人的剑术日益增长, 舒清晚心里那日日累积起来的甜意, 终于酿出一方难以遏制的情感,等她发觉, 那感情早已泛滥成灾,难以收回。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类型的喜欢,但终于还是明白这种喜欢与对张嬷嬷的喜欢有所不同。
她不会对张嬷嬷日益依恋, 不会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怎么都不够花, 更不会脑袋里时不时就浮现出张嬷嬷的模样,甚至恨不得自己可以长在对方的身上,随对方去海角天涯。
这种黏腻又有些羞涩的感觉, 只有阮连衣可以给她。
她也知道这种情感也许异于平常, 可她却无法压制, 只能一边苦恼地克制着,一边又无可救药地放任着, 这种感觉仔细算算,远远比她之前思考要不要送出木剑还要来得难捱。
终于有一日,无法再自控的她,趁其他三个师姐弟不在,跪在房内入定的玄清面前。
玄清睁开眼睛,看着地上已经出落出亭亭玉立的女弟子,温声道:“你有何事找为师。”
舒清晚的声音清弱,好像心里拼命压抑着什么似的,她伏在地上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师父,......弟子心中有愧,特来忏悔。”
玄清的声音没有浮动:“悔过何事。”
舒清晚的额头磕在手背上,好半晌才艰难道:“弟子......弟子对不起师父,弟子生了旁心......”
玄清有些惊讶,舒清晚向来比阮连衣稳重,自从她入门后,阮连衣的性子都安分了不少,再也不像从前那般跳脱。
舒清晚虽然是最小的师妹,但实际更像一个师姐,里里外外地帮他教导阮连衣和了明,而他和了慧教的东西,舒清晚总是学得最认真的那个,此时要说她生了什么旁心,他是断断不能相信的。
玄清放下手里的佛珠,伸手摸了摸舒清晚的发顶,和蔼道:“发生了何事。”
舒清晚依旧伏着身子没有起身,语调里带着一丝哀伤,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弟子......弟子,弟子无法......无法专心习剑读书,日日被心中之事折磨。”
玄清淡然而问:“心中何事?”
“......弟子为心魔所困,难以自拔。”舒清晚的话里带着一丝歉意以及懊悔。
玄清耐心道:“什么心魔。”
舒清晚顿了好半晌,好像豁出去一般支起身子,低着头:“弟子......弟子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想着连衣师姐,总想日日看见她跟着她,只要没有看到她,我就......我就心中觉得难受。”
玄清顿了片刻,不以为意地安抚道:“你少时便无人陪伴,后来和连衣相遇,这些年来日日待在一起,难免会有依赖,此为正常,不必放在心上。”
玄清的这番话没有起到丝毫安抚的作用,舒清晚的眼里浮现难以压制的痛苦,她又矮身伏在地上,声线微颤道:“不仅如此,弟子心中罪恶,看见师姐的时候,总妄想要和师姐......和师姐亲近。”
“和师姐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横生恶念,难以抑制,想触碰她,想......”
“弟子有罪,请师父惩罚,弟子实在是......是难以......难以摆脱,我也不知我为何会如此,我......我生了旁心,辜负师父对我的教导,还请师父罚我。”
舒清晚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一张小脸十分痛苦,惨白地好像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玄清的惊讶更深了一分,他虽然从小修炼佛心,但并不是窝在深山老林里的迂腐之人。他年轻的时候也曾云游四海,自然见过人世间的情情爱爱。
虽然舒清晚说的不算明显,但他心中已是了然。
虽说他收了阮连衣和舒清晚做弟子,但却从来没有要求她们真正修染佛心,遁入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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