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衙役皱眉头疼起来。
谭橙牵着马跟李衙役回京兆尹府,她坐在里面做记录,马留在外面等人赎。
大约小半个时辰,就听见杨玥的声音,弄错了吧?谭橙可不是当街纵马的人,反正我不信。
衙役问,那这是您的马吗?
杨玥,
杨玥垂死挣扎,日她姥爷的,谁趁谭橙买包子的时候,偷了我的马!
衙役眼尾抽动。
黑马拿大脑袋蹭杨玥的肩膀,一副讨好她的架势。
杨玥心累到转身抱着马头痛哭,造孽哦,这个月才刚开始,我就得来京兆尹府赎你。二月龙抬头,我这个头,抬的可不行。
尤其是,我没银子,都让谭橙卷走了。
杨玥嘶了声,问,我能不能说是谭橙私自拐走我的马,并抢了我的银子,然后你们找谭橙就行,我这马它是无辜的。
要是再被扣押几次,估计就得充公了。
它可不无辜,它朝李姐打响鼻呢,姿态格外挑衅,态度尤其恶劣,行为极度不妥,衙役咋舌,不然您以为它为何进来?
黑马瞬间心虚,缓慢地挪着蹄子扫着大尾巴,一点一点往后退。
杨玥气得差点当场脱鞋揍它,让你挑事,让你挑事!
赎金多少,我来付。谭柚从旁边走过来,从袖筒中掏钱袋子。
她是跟杨玥一起从翰林院过来的,两人前后脚。
谭柚从宫里过来找谭橙,毫不意外地听人说她今日不在。
还没等谭柚离开,京兆尹府的人就来了。
杨玥瞬间笑盈盈揽着自己的马,那多不好意思。
是阿姐给你添麻烦了。谭柚付了银子,黑马便能离开了。
杨玥牵着马扭头朝里面看,略显迟疑,谭橙怎么办?
谭柚叹息,我去赎她。
那一瞬间,杨玥看着抬脚往里走的谭柚,竟恍惚觉得她才是那个成熟稳重的长姐,而谭橙才是当初那个纨绔妄为的庶妹。
瞧见谭柚过来,谭橙耳朵瞬间红起来,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局促紧张到不跟她对视。
今天是个例外。谭橙轻声解释,我平时不骑马,更不纵马。
谭柚自然知道,只是轻声问,赶上了吗?
谭橙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慢慢摇头,眼睫落下,声音有些哑,没有,他上船了。
谭柚抬手拍拍谭橙的手臂,也没说什么宽慰她的话,走吧,我给你请了半天假,回家歇歇。
谭橙迟疑一瞬,才缓声道:也好。
她最近是好疲惫,总是提不起精神。
回到谭府,谭橙和衣而卧,闭上眼睛手搭在枕头上,脑子里纷乱如麻,好半天才睡着。
也就放纵这一日,第二天,谭橙便又像往常一样点卯上值处理公务。
毕竟如今朝中事情多,她除了个人情感,身上还担负着家国责任。
只不过熟人都能感觉到,这三五年内,谭橙怕是不会娶夫郎,更不会谈感情。
谭橙忙于事业,也不仅仅是用来充实自己转移注意力,而是翰林院最近的确很是忙碌,毕竟临近春闱。
每次春闱,朝廷都会从翰林院调人过去,有的负责批改考卷,有的负责监考跟维持秩序。
这些需要翰林院跟礼部携手来办,每逢大考,这两个部门的全体官员都比较忙。
唯有太学院,最近很是清闲,因为学生们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入考场,学院里的学生们一下子少了很多。
谭柚这个博士最近更是堪比放假,手下的学生们几乎全在应考之列,每每开课都只剩熊思捷一人。
熊大人起初想法是,既然最近没人上课,不如让熊思捷在家休息玩玩,毕竟都升到倒数第二了,怎么着也值得一个假期奖励一下。
其实熊大人是怕学院里没人,博士们不开课,熊思捷自己过去会很尴尬。
孩子再傻,她这个当娘的也不能将话说的太直白,总要小心维护着她的那份尊严。
熊思捷收拾东西,缓慢摇头,反过来说她,不行嗳,我怎么能玩呢,我要往上努力,考个更好的名次。娘,你不能拖我的后腿。
,熊大人眼睛慢慢亮起来,充满希望跟鼓励,比如你想考个什么名次?
第一还是第二?只要女儿敢说,她就拼命鼓励她,绝对不笑话她!
熊思捷握拳,板着张圆脸,一本正经地说,比如考上倒数第三!
熊大人,
能看出来,熊思捷是真的以这个为目标。
嗯,脚踏实地,稳扎稳打,不好高骛远意图登天,挺好的挺好的。熊大人自我安慰。
熊思捷说,而且,夫子天天开课等我,我要是不去,她自己一个人坐在课堂里多孤单。
谭博士?熊大人微怔,有些惊诧,她还在开课?
熊思婕重重点头,是啊,夫子天天开课。
熊大人笑,那挺好那挺好,既然有夫子,那你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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