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有些畏惧,但仍然没有逃避,“我这次带了吉他,希望,你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嗯?”他说:“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施行了,选拨也已经截止,没你的位置了。”
“我知道,”她说:“我只希望,你再给我个机会,怎样都好,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
留在我身边…似曾相识的话语曾经自己也对她说过。那么卑微的乞求,最后她还是狠下心一走了之,到现在都没再联系。
他站起来,拉着她来到录音棚,搬来凳子,让她坐下,耳麦设备都已准备就续,让她唱一首《三天三夜》。
当伴奏唱起,她发挥的特别糟,频频破音跑调,音阶与气息,没一个拿捏到位的。还没唱到一半,他就喊停,毫不气地对她说:“你可以走了,你真的不适合舞台!”
又是这句!她不服,“我不擅长这种节奏强烈的歌曲,你说过,要找适合我的风格的歌。”
“当艺人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开一场演唱会两三个小时连着唱,以你的身板,肺活量根本无法支撑下去。就连这一首嗨歌,你都坚持不了。”
她沉思,似乎自己从来没考虑过这些东西。她还想再挣扎一下,“求你,我可以刻苦的练习后天的不足。这些我都可以克服的!”
可沐歌已经不愿在听她多说什么了。
最后,她放弃了。冷静地说:“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帮吗?”
“你说。”
“借我一百万!”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她再说了一遍。
“实话跟你说吧沐先生,”她强颜欢笑着,“我会来找你,主要目的,是想跟您借钱。看在我曾是您的佣人的份上,你应该不会不愿意吧?”
他蹙眉,仿佛看穿了她的真面目,原来这就是她接近自己的阴谋,为了钱。
一百万,换以后再也不会看到她,还算值得。
“当然!”他说。
“谢谢…”她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为了表达她真的感谢,她说:“我再给你唱首我喜欢的歌吧,也许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可以…”
她重新回到录音室,自觉带上耳麦,手扶吉他,安安静静地唱着《oside》。
清丽婉转的歌声再次让沐歌有了那次在大庭广场上第一次听她唱歌时的律动,真真切切打动他的,是她在唱自己喜欢的歌时专注的模样,仿佛身边的一切物品都会渐入佳境,随着她弹奏的音符跳动。
她唱功不是最好的,却很打动人。也许,那是个优点。
语落,她摘掉耳麦,背起吉他走出来向他鞠了躬,希望他说到做到,早点把钱把到她的卡上。
接着,从容地从他的视线里消失,头也不回的走出大堂,来到电梯旁,按下下楼键。
沐歌很是心乱,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挽留她,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像她那样干净治愈的嗓音,少之又少。
她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不由自觉地,拿起手机点开微信询问“沐光”的意见。
“你的好朋友今天来找我了,她向我借了一百万,我很纠结要不要借给她…”
接着,阿凌骂醒了他…
陆漫漫下到地面,刚从大门出来电话便响了,她看都没看是谁打来的,刚接通。彼端传来了陆友生焦躁不安的声音,“漫漫,你凑到手术费没有,你妈又进急救室了,我救救你了让我去卖肾吧,你妈真的等不了多长时间了…”
“别!不要,爸,不要…”她语无论次地说,“我凑到了,已经凑到了,再等一天,我马上就回去安排手术,爸我求你再等我一天,医生,医生肯定有办法的…”
好说歹说,急救室的灯关了。医院说已经脱离危险,他们才各松一口气。挂了电话,陆漫漫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胳膊里,放声痛哭。
顾晓洋下了飞机,直奔学校找她。阿凌告诉他,她去了沐歌的工作室。于是,他又马不停蹄地朝他的工作室地址里去。
听阿凌说,她为了她妈妈手术费的事,已经失眠了好几天,每天天一亮就去堵沐歌,希望能做他旗下的练习生。今天,也许是她最后的机会…
去的途中,顾晓洋已经把一百万转入她的账号上。现在,他只希望能快点见到她,如果她过的不快乐,就算是违背天意,他也要和她一起面对,给她温暖的依靠,再也不让她受一丁半点的苦。
不知哭了多久,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哽咽着,颤抖地点开内容,生怕又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4月19日13时36分转账收入人民币1000000元,活期余额1000033。32元。[建设银行]
结果,当她看到的卡里多出一百万的信息,立刻惊的直立起来,擦了擦眼泪数了一下位数,没看错,确实是一百万。
她破涕为笑。扭头已见沐歌来到她身边,她一激动,抱住了他。眼泪又像是开了匣的堤坝,放心恸哭,不停地说着地谢谢。
没有人能体会她当时的心情,是怎么的悲切与害怕。
沐歌见她压抑了那么多天的难过终于得到暴发,竟没有推开她,而是任由她的眼泪和鼻涕泡沾在他的名牌外套上。他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冰冷无比,就像他对她的外表,冷酷无情,骨子里,却流着一腔热血。
“沐光”告诉他,她会去找他借钱,是因为她妈妈病了,急需要钱做手术。不是他眼中的道德绑架,贪图他的钱财。并让他扪心自问,如果她真是那种人,她大可向墨熠灿要,比向你借容易的多。可她却一直瞒着他,反而寄希望于你这里,是因为她知道,或许成为了你的艺人,她跟你借了这笔钱,还起来要容易些。认识她这么久了,有哪一次,她的举动让你觉得她真的只是贪婪他的钱财与背景。
后来他想,春节那会儿,尽管她身无分文,都没动过他给她的黑卡上的一分钱,她又岂是那种人呢?她真的很好,不过,是自己狭隘的内心总是不愿接受她的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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