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还跪下了?这是好事儿啊。”叶善容拐着弯为自己的缺德找借口。
蒋幼清的眼泪说来就来,豆大的泪珠儿,登时就从眼眶里掉下几颗,声音也随之呜咽起来——
“那,等二爷回来,发现我擅作主张,若,若要休了我,二叔母可是能为我做主?”
“我、我——”叶善容哪能做得了这个主儿?这薛晏荣又不是自己的儿子,再说了,她也不敢惹薛晏荣啊,转过头只得又看向老太太“母亲,月霞您是知道的啊,她小的时候在府里还住过些时日,老太太您还抱过呢,是个听话懂事的——”
话刚说到这儿,蒋幼清的小脸就扬了起来,瞧着叶善容小声道:“既然二叔母这么喜欢月霞姐姐,那、那不妨就让朝哥儿纳了她吧,岂不是亲上加亲,喜上加喜。”
叶善容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竟愣在了原地——
倒是郑珺清瞧着这一幕,掩了掩嘴角,帮腔道:“幼清这主意好啊,弟媳如此满意你那侄女,那就让朝哥儿娶了她,再好不过了。”
蒋幼清说纳,郑珺清说娶——其中意思如何,再明显不过。
要知道郑珺清可没有自己的儿媳那般好说话。
旋既伸手就去扶蒋幼清——
“好孩子不哭了,快起来吧。”拉着她就坐在了自己身边。
蠢啊!真是蠢到家了!竟让个小丫头算计住了?!
鲁氏深吸一口气,狠剜了眼叶善容,可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外面一阵嘈杂。
“乱哄哄的,又怎么了?秦妈妈过去瞧一眼。”
秦妈妈赶忙去看,不一会儿却又急急忙忙的跑回来,脚下险些崴了,伏在老太太耳边——
几句过后,老太太脸色唰的登时就变了。
厉声喊道——
“还不赶快把她拉进来!就这么让她在外面叫唤?!不知廉耻的东西!”
不多时,月霞就被带了进来,哭哭啼啼就跪倒在老太太脚下——
“老祖宗您可要给我做主啊!要不然我真得一头撞死在这柱上,反正是没脸活了,昨个儿朝哥儿他、他钻了我被窝!”
叶善容恐怕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幕,千万百计挖的坑,到头来自己跌了进去,嘴巴张的险些都合不上了——
“你!话可不能乱说!朝哥儿昨个儿一直温书到半夜!如何能钻——”
后面的话叶善容说不出,抬手指向月霞“我平日里可待你不薄,你怎能污蔑我的朝哥儿!”
月霞涕泪连连,不住地摇着头——
“温书?姑母这般不了解朝表哥?他是那种会温书到半夜的人吗?此事关乎我女子的清白,我岂能污蔑与他?!
昨个儿真的是他,他摸黑从窗户爬进了我的房里,姑母若是不信,他、他大腿上有块红色胎记。”
“你住口!!!”叶善容终于爆发了,上前就要动手。
却又再一次被蒋幼清给打断了——
蒋幼清故作慌张的表情,又跪下身来——
“这、这可怎么办,月霞姐姐竟在我的院儿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我也是万万没想到啊。”
这时目光再投向老太太——
“都怪我昨夜睡得太熟,竟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孙媳难辞其咎。”
老太太的脸色阴沉的厉害——
“你起来吧,这事与你无关。”
深吸一口气,又看向叶善容——
“事已至此,朝哥儿也年岁不小了,那就把月霞抬做姨娘罢。”
“这怎么行?!晏朝连亲还没成呢?如何能先纳妾呢?”
鲁氏哼了一声,终是发作了——
“你住嘴罢!此事就这么定了!”
叶善容偷鸡不成蚀把米,灰头土脸的被训一顿不说,还给自家儿子领回来一个姨娘,亏!亏大了!
恨恨的攥紧着拳头——“我竟小看了你!咱们走着瞧!这事儿没完!”
蒋幼清才不管那么多,叶善容爱怎么气就怎么气,反正木已成舟,认不认可由不得她,谁让她平日里不好好管教孩子呢,闯了祸,也是活该,子不教,父之过,这到底是谁的过,就由她们自己分说去吧。
“这就是你想的法子?”郑珺清笑着拍了拍蒋幼清的手。
蒋幼清在自家婆母面前总算是演不下去了,老实交代道——
“我也是没法子了,那日她竟给二爷绣起了里衣,我、我——”
“不怕不怕,晏荣不敢,再说晏荣这娶了你,月霞那般的,晏荣一眼都不会多瞧。”郑珺清说罢,却又另眼相看“我还以为你会哭哭啼啼的来找我呢。”
哭哭啼啼岂是蒋幼清的风格?
“也不是什么难事,幼清想就不必叨扰母亲了,等遇到难事,我再来找母亲。”
郑珺清对她这回答,颇为满意,看来晏荣的眼光确实不错——
“好孩子,今日就在我院里用膳罢,我吩咐了厨子做了你喜欢吃的菜。”
“多谢母亲。”
待用过了饭,蒋幼清才回了栖子堂——
只是人还没落座,岁杪就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
“姑爷来信了!”
蒋幼清等了这么多日,终于把这人的消息盼了回来,拿过信就急忙拆开——
薛晏荣惜字如金,只说事已办妥,约十日左右便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