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十初一手举着灯盏,一手捂住了蒋幼清的眼睛——
“夫人别看!”
蒋幼清会意,立马佯装着吓坏了的模样——
“朝哥儿,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们、你们这是做了什么呀!哎呀,这,这可如何是好,你拿着衣服快、快走吧!今日这事儿,我全当没看见,我这个做嫂嫂的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薛晏朝也慌得要命,怎么会是月霞?!但此刻他也顾不上多想,一把抓起地上的衣服,连句话都不敢多说,人就往外跑,霎时间就没影了。
见他已经跑远了,姚十初才将遮挡蒋幼清眼睛的手放下——
下一刻,蒋幼清脸就变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衣衫不整的女子——
声音也是从未有过的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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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好出路了吗?”
岁杪拿过凳子,蒋幼清顺势坐下,随后姚十初便将屋里的火烛全都点燃——
整间屋子霎时就被橘色的光亮笼罩——
月霞藏无可藏,捂着被子哭哭啼啼,看样子清白已经没了——
蒋幼清抚了抚耳后的发髻,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明明是一张稚嫩的面孔,却浑身散发着凌厉霸气,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风范——
“你要是没想好,那我就帮你想想——”
“现下呢,摆在你面前的无非就两条路:第一,你的姑母,明日就把你送回你那小地方的老家去,随便给你挑户人家,纳了当妾,好坏你都得受着。”
“这第二呢,我现在就将你拖去见你姑母,你姑母为了掩下此事必定连夜将你乱棍打死,从后门抬出去,神不知鬼不觉。”
蒋幼清抿了抿嘴——
“我呢,知道你是铁了心想要嫁进薛府,这薛府也的确大,也不是容不下你这个人,所以除去这两条,我这儿还有第三条路——”
还不等蒋幼清把话说完,月霞便立马就跪下了身来——
“只要夫人能救我,我什么都听夫人的。”
“我这还没说什么路呢”
“不管什么路,肯定,肯定比前两条好。”
“但你要想清楚,这薛府或许并不像你看到的这么光鲜亮丽。”
“我不在乎!只要能留在薛府就行!”
“行,那日后的路你便自己谋罢。”
说完蒋幼清就起身离开。
第二日——
蒋幼清一边净手,一边问道——
“月霞怎么样了?”
“哭哭啼啼一整晚,这会儿也起来了,十初姐姐刚去看了她。”岁杪回道。
“嗯,哭是应该的,毕竟跟男子有了肌肤之亲失了清白。”
岁杪后怕道——
“姑娘,这薛晏朝的胆子也太大了些罢,您可是她的嫂嫂呢!他竟敢私闯栖子堂,我真是想想就害怕!”
蒋幼清倒是平静的多——
“别怕,十初会功夫你忘了,再说昨夜我是故意把巡院的人屏退的,不过——他的胆子确实不小。”
岁杪摇了摇头——
“真想不到,这薛府瞧着光鲜亮丽,竟也这般腌臜。”
“哪都有腌臜的人跟事,咱们自己小心便好。”
话罢后,蒋幼清便去了清音阁,不同之前几日的精心打扮,今日的她素面朝天,别说首饰了,就是身上的裙襦都颜色寡淡。
“见过母亲。”
“今日怎来的这般早?是已经去给祖母请过安了?”
“还没——”蒋幼清垂下眼眸,轻咬了下嘴角的软肉“儿媳想和母亲一起去顺安堂。”
郑珺清岂能不明白蒋幼清的意思,请安是假,估计等一下是要自己帮她才对——
到底还是来找自己了,不过能挺到现在也算是不错,叶善容有多难缠,自己还能不清楚?郑珺清看破不说破——
点了点头——“好,那便一起去。”
一到顺安堂,就瞧见了叶善容,也不知坐了多久,这会儿满面红光的,丝毫不避讳,当着大家伙的面,对鲁氏就将她那侄女月霞夸的天花乱坠——
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善,又同蒋幼清是如何如何的投缘——
总之天上有地下无了。
“媳妇想着,既然两人这么能聊得来,干脆就把月霞抬做姨娘算了——”
叶善容看向蒋幼清,脸皮厚而不自知
“往后你多了个姐妹,荣哥儿多了个伺候的人,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鲁氏早明白叶善容的心思,只不过她不愿意管,也懒得管,只听着她说,并不表态。
而这不表态就足够了,只要老太太不拦着,叶善容就放心了。
郑珺清的脸色却沉了下来,这是都当自己死了?明目张胆的就想塞人?!
哼!同意才是活见鬼!
刚张口要出声——
一旁的蒋幼清却突然跪在了地上——
“回祖母,回二叔母的话,二爷说了,我因着年岁还小,府里一切都不让我做主,要全听她的才是,若,若是背着她擅自做起主来,她就要休了我,栖子堂里里外外都是知道这个规矩的,我在这院儿里是半点权利都没有的,如若不信,二叔母可以随便抓个栖子堂的下人一问便知。”
蒋幼清说的可怜,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最是骗人,再加上薛晏荣本就霸道,听她这样说,倒也不像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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