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捉弄他的信,他竟然还当做宝贝一样留着,唐棣心下一暖,笑的明媚灿烂。
她轻轻把信收好放回原位,站起身浏览了一遍书架上的书籍。
除了圣贤书外,绝大部分都是医书,还有萼州城的各类公文,她抽出一本药典,一边吃点心一边细细读着。
离善朴与众将领集议过后,脚下生风一般由刺史府的后门赶回离府。
自从他前两日托唐武带沉香木盒给唐棣,便迫切地想见到她收到礼物后惊喜的表情。
唐棣今日跑来找他,一定是被他的心意感动坏了,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叫他木头了。
离善朴笑意晏晏走到书房门口,脚步顿了顿,有些激动地推门进去。
唐棣抬眼望着他,明艳的俏脸给整间沉肃的书房添了一抹亮色,“你回来啦!”
她神色如常,并没有像离善朴想象中的那样,恨不得扑上来抱住他。
离善朴脸上的笑意敛了些,走到书案边坐下,澄澈的目光打量着唐棣的神情,忍不住问道:“我送你的盒子打开看过了?”
“看过了,盒子我收起来了。”
既然看过了,不该这么平静才对。
离善朴有些不解,轻声追问道:“那里面的东西呢?”
“我吃了,味道很好呢!”
吃了?离善朴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唐棣。
她满腹诗书,不可能不懂得红豆乃是相思之物,怎么会给吃了呢?
他第一次如此主动地表达对她的爱意与思念,难道她竟丝毫没有感受到?
离善朴不由得有些失落,轻垂着眉眼。
不会的,她应该是懂得他的心意的,只要她喜欢,吃了也未尝不可……
“你怎么了?”
唐棣见离善朴半晌没有言语,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事”,离善朴回过神来,木然扯了扯唇角。
“我正有事要跟你说呢。”
唐棣两只手臂交叠在身前,半趴在书案上,歪着头看着离善朴,“还记不记得醉春楼里的风水宝地?”
“嗯。”离善朴轻轻点头。
“晌午前阿富来跟我说,昨夜朱锦融在雅间里见了一个姓余的人,给他七日限期,让他帮着打探萼州军粮的屯放之地,说事成之后给他五千两银子,把他引荐给马本初,还留了信物。”
离善朴眸中一紧,神情肃然凝重,“余望言昨夜果真是去醉春楼见了朱锦融。”
唐棣陡然坐直了身子,“你知道?”
“嗯,前几日唐武来告诉我,说瞧见余府的侍从与朱锦融在一起,还收了贿赂,外面传言余望言与我有些过节,朱锦融或许因为这一点,想拉拢他做内应。”
离善朴甚是不解,余望言仆役出身,对军中之事完全不懂,集议时曾闹出不少笑话,即便是把军中的机密要件算摆在他面前,他都未必看得懂。
朱锦融到底对他了解多少,为何会认定以余望言的心智谋略,能够在七日之内从他这里盗得机密?究竟是不是马本初授意的?
“你今天怎么了?又在想什么呢?”唐棣抬起手指戳了戳离善朴的肩膀。
离善朴柔和的目光看向她,只见她微仰着头,眼中浮现出一抹从容自得,轻声道:“看你这副样子,可是有了计策?”
唐棣身体向前凑了凑,指指盘子里的糯米点心,水嫩的双唇张成了圆形,离善朴略微一滞,从盘中拈起一块点心喂进她口中。
唐棣明眸一转,一边吃点心一边调笑道:“这个好办,你假装透露给姓余的军粮存放的地点,之后我陪你日夜守在醉春楼里,等姓余的和朱锦融见面之时把他们当场擒获,再把此事告知给梁王,惩治了姓余的,看他还敢不敢跟你过不去!”
离善朴回想起之前在醉春楼里与唐棣同塌而眠的旖旎温情,垂下眼,双耳微微红了。
唐棣见他害羞的模样捂着嘴咯咯娇笑,“逗你的!醉春楼我自会派人盯着的。”
离善朴抿着嘴笑而不语,抬眼瞥见唐棣沾在唇瓣上白糖碎屑,从前襟里取出月白帕子递给她,等她轻拭过后,又折了折,塞回前襟中。
唐棣一只手撑着下巴,目光从离善朴的眉眼缓缓下移至领口处,回想着他绝美的锁骨和胸口处肌肤滑腻的触感,脸颊泛起红晕,好奇地问道:“你记不记得这方帕子是怎么放进你衣袍里的?”
离善朴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看前襟,“不记得,但那日我更衣时,衣领处有淡黄色的茶渍,从醉春楼的房间出来时,唐武看我的表情有些忐忑,我猜,是他泼了我茶水。”
作者有话要说:
唐棣:豆芽不吃,难道拿来看的吗?
离善朴:豆芽?@#*¥%……
第50章 合谋
原来他早已经猜到泼他的人就是唐武。
堂堂离大公子,定是从未受过这等委屈,若是唐武得知,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
唐棣忍不住偷笑,轻咳了两声,故作正经地转移话题。
“我们从栖山有一种刑罚叫‘挂钉墙’,专门用来对付山上的叛徒还有我爹爹最痛恨的敌人。”
“挂钉墙?”
“嗯,北面山峰上有一座约一丈高的石板墙,上面插着密密麻麻的钢钉,极为锋利,余望言串通了朱锦融想要窃取萼州的机密,要我说,干脆把他抓来,挂到钉墙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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