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当时在我旁边。”祈秋想了想,推测道:“至于其他玩家,可能是压根出不了门。”
不管安迪有没有脚踏十几二十条船,他每次约会肯定只能带一个人出门。除非其他玩家也用场外求助卡夹带偷渡黑户进来,一直和安迪如影随形的玩家绝对没有机会探寻玫瑰的秘密。
这次副本意外的难,剧情设定下的处境太过孤立无援,无法出门无法和其他玩家汇合,仅有的约会时间也被牢牢监视,让人生生够不到真相。
但换个角度想,安迪如此不希望“女朋友”出门和离开他的视线,是否意味他的秘密并不隐蔽?
以蝴蝶为象征,歌咏卡珊蒂亚爱情的镇上居民,是否知道些什么?
大捧玫瑰抱在怀里沉手,祈秋抬起胳膊想把玫瑰插进花瓶里,胳膊抬到一半硬生生停住。
太、太多了!
“呃。”许渊短促地停顿了一瞬,笑容不变,“哈哈,我也没想到花瓶这么小嘛。厨房里有瓦罐,我去拿几个过来。”
安迪送玫瑰是罗曼蒂克,许渊送玫瑰是花店进货批发甩卖满三赠二白给不要钱。
祈秋数了数花瓶里玫瑰的枝数,又摸了摸喉咙,对许渊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安迪送来的玫瑰恰好是治疗一次咳血的量,他特意卡在临界点送来,引得我在濒死失去理智后对玫瑰越来越上瘾?”
好一个精通pua的渣男,五毒俱全,与系统同流合污想让玩家对他死心塌地错付真心。
祈秋:“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之后还会再来送玫瑰。”
“可是,尸体里的玫瑰被我摘完了啊。”许渊抓抓头发,为难地说,“我想拿一大捧让你狠狠吓一跳,所以能摘的都摘了,剩下六七片残缺的花瓣……他真敢拿来送女朋友?寒酸过头了。”
正常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许渊:我不仅要走你的路,还要穿你的鞋吃你的瓜嘲你的讽。
祈秋无言看向许渊,许渊无辜回望祈秋。
他的眼睛明亮有神,让人昧着良心也说不出责备的话。
至少,作为收礼物的人,祈秋说不出来。
安迪没有玫瑰用来送人,为难的是安迪不是祈秋,她不在乎pua渣男斤斤计较的几枝小玫瑰。
但问题是,假如安迪不止要送祈秋一个女朋友,还有别的女朋友、别的玩家要均分玫瑰,他能到哪儿去补货?收不到玫瑰的玩家,又靠什么来续命?
“我假扮警卫混进场的时候听像是剧场经理的人说,歌剧不是每天都能演,饰演卡珊蒂亚的歌者难得。”许渊说。
祈秋也听过类似的话:“歌者难得……安迪说玫瑰难得,他们的‘难得’是不是一个意思?”
“满足条件的玩家难得!”祈秋和许渊异口同声地说。
“安迪短时间内很可能找不到玫瑰的替代品。”祈秋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他需要的东西在我们手上,这是个机会。”
她因心情变化而脚步雀跃,白皙的脸颊边染上浅色绯红,弯腰去嗅花瓶里火红的花朵。
一只手揽过祈秋的腰,不由分说把她向后一带。
祈秋跌坐在许渊腿上,疑惑地抬头看他。
“怎么了?”
她眼底雀跃的神采还未散去,像撒了一把亮晶晶的金粉。
或许是习惯了许渊的心血来潮和不可预料,坐在他膝盖上的人没有不安,脸上只有纯粹的疑惑。
真是……长了张直戳许渊审美的脸,一举一动还总是踩在他点上,她是不是故意的?
“啾啾。”许渊不满地说,“那些可是我摘来送你的花,你说送就送,有没有考虑伤心的我的感受?”
祈秋:没有,我又不来副本开花店,这么多玫瑰不想办法解决我怕我花粉中毒死在房里。
“你伤心了吗?”祈秋轻轻说,“那,等我腹腔里的玫瑰开花,全摘下来给你吧。”
不辜负许渊劳动成果最好的方式是祈秋把他捧回来的玫瑰一朵不落统统吃完。等一吃完,她基本和死在门外的女玩家没什么区别,腹腔里的玫瑰正好还给许渊,完美循环。
“真的?”许渊张开手指一寸寸丈量祈秋的小腹,“我会把这里剖开……很痛很痛哦?”
他指尖划过,一阵痒意。
“那时候我不是死了么,不痛的。”祈秋圈住许渊的手指,不许他再动闹得她痒。
许渊打了个岔,当话题脱离副本,祈秋强压下的困意止不住上涌。
她掩嘴打了个呵欠,打完又打了一个。
祈秋昨晚没睡,今天强打着精神和安迪出门听歌剧,边听边背唱词,回来又遭遇许渊的精神重锤,困得眼皮打架。
明明和许渊没说多久的话……好困,眼睛,不想睁开……靠着地方有点硬,好懒,不想挪位置……
祈秋小鸡啄米,头慢慢靠在许渊肩膀上,眼睫颤动。
许渊摸了摸她的头发,任怀里的人悄没声儿陷入轻浅的呼吸中。
“现在这个时间,安迪应该发现自己辛苦种下的玫瑰被无名强盗抢走的事实了。”许渊粗略估计,幸灾乐祸地笑起来,“真想看看他无能狂怒的抓狂表情。”
至于会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许渊压根不关心。
他家啾啾都打算和塑料男朋友谈生意了,许渊正大光明把明抢的证据摆在苦主面前让他看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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