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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问题中,后者又更为迫切。现在,他得到了后面那个问题的答案,所以,他就问出了前面那个问题。
    然而羽毛却陷入了沉默之中。
    西列斯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能告诉我?”
    羽毛突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随着它的叹息,那羽毛开始了逐渐的崩散。那声音慢慢变得微弱,但的确趁着最后的机会,它将那句话说了出来。
    “因为这世界等待着您的拯救。”它说,“希望您能施以援手。”
    说完这话,羽毛就彻底地崩散了,化为了一片灰烬,仿佛是燃烧过一样。那微光又一次陷没在西列斯的手背上。
    西列斯下意识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手背,随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世界等待着他的拯救?
    但是……他?
    第一个出现在西列斯大脑中的问题,并非这个世界为什么需要拯救,而是,为什么这个世界需要“他”的拯救。
    来自地球的小说家贺嘉音……他有什么特殊之处吗?为什么费希尔世界指望着他?
    骰子显然没时间继续解释,不过西列斯也很怀疑,它是否真的会解释清楚。
    命运骰子。西列斯斟酌着骰子自我介绍时候的说法。他总感觉,这种说法带着一种暗示的意味。命运……命运。所以,他真的掌握着命运?
    西列斯的确有这种预感,但是他也的确觉得这有些莫名其妙。他的自我认知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来自地球的小说家——好吧,他穿越了——可是,穿越之后的他,就成了异世界的神明吗?
    他难以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真能发生。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也就意味着,他的穿越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他穿越之前与朋友们一起玩的那个跑团游戏,就如同是一次预演,让他提前对这个世界的某些信息有了了解。可是,仍旧是那个问题:为什么会这样?
    ……“拯救”。西列斯心想。
    这个世界的问题,与阴影纪的灾难有关吗?与那神秘的“阴影”有关吗?作为现存唯一的神明,安缇纳姆理应知道这个世界的问题所在,所以祂才会让往日教会关照西列斯?
    这似乎是一个顺畅的逻辑链,但是由于源头模糊不清,西列斯也根本无法明白其本质。
    说到底,就算西列斯乐意拯救这个世界,他甚至连如何拯救都不清楚。这看似沉重、紧急的任务,却给了西列斯一种没头没尾的感觉。
    他想了片刻,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不乐意用这种想不出什么名堂的问题折磨自己的大脑。
    此外,如果这世界的问题真与“阴影”有关,那么他也已经在调查的过程中了。
    西列斯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更像是某种直觉。
    在解决这个世界的问题之前,或者,按照骰子的说法,在成功拯救这个世界之前,他恐怕也不可能回到地球。
    拯救一个世界,与之匹配的必定是相等的力量。而这力量似乎就可以帮助他回到他的地球。
    这很顺理成章,但是西列斯也难免感到些许的不快。毕竟,他莫名其妙从地球来到费希尔世界,莫名其妙得知自己需要拯救这个世界。
    似乎选择的权力压根不在他的手上。这一点令他感到十分不舒服。
    想了片刻,西列斯就十分明智地甩开了这些负面情绪。他需要用更理智的办法来应对这些问题,并且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他现在更想与骰子进行第二次沟通,显然,他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封印物。
    按照骰子的说法,它需要一个更加坚固、同时也可以让它说话的物品。那似乎并非生物意义上的发声器官,而是某种……可以制造声音的东西。
    这个东西需要更为精密一些,这样骰子才可以多说点话。
    西列斯陷入了短暂的思索,随后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的品类——乐器,不是吗?
    要说能够发声,并且声音足够细节,同时还要满足时轨意义上的“稳固”,那么那些古老的乐器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或许他可以问问阿斯顿女士,历史学会内部是否有这样的封印物存在。不过,即便有,那也有可能是非常珍贵的存在,或许他也应该从其他渠道去寻找试试。
    ……往日教会那边也可以问问。西列斯心想。
    片刻之后,他慢慢收敛了自己发散的思绪,然后重新审视这一次与骰子的对话。
    不论是否有更多的问题产生,至少这一次的谈话让他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答案。即便那个答案可能十分渺茫,可能需要他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但是,那至少也是一次机会。
    他最不想面对的情况是,骰子直接告诉他,他已经永远不可能回到地球了。那或许会是一场噩梦。
    即便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费希尔世界的生活,即便他已经在这里拥有了自己的恋人、朋友以及事业,但是不论如何,他对自我的认知始终是那个来自地球的小说家贺嘉音。
    那是他灵魂中无法磨灭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西列斯也不禁摇了摇头。他干脆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望向了窗外的拉米法城。在得知他终究能够回到地球之后,他的心态也变得更加从容与平和。
    他想,费希尔世界。他好像能以一种更加积极的态度看待这个世界了。这是他漫长旅途中的一站,或许足够出人意料,或许足够莫名其妙,可不论如何,他已经在这儿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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