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
果然,他一直感到骰子的性格越来越活泼了,而那种想法不是错觉。
“好的,命运骰子。”西列斯说,“你能维持这种形态多久?”
“不能太久。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这种办法,那么事情也就好办多了。”羽毛说,“总之,守密人,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很多的困惑,但是,有些问题我是无法解答的。
“……基于各种原因。比如我不知道,比如你不能知道,比如事情还在发展之中。我乐意与你沟通,守密人,我非常乐意,我都快憋坏了。
“哦,你知道待在那个黑漆漆的地方有多难熬吗?你肯定知道,因为你也去过。但是,我都在那儿待了多久了!
“守密人,你真是一个迟钝的家伙,看到那封印物,你都不乐意早点进行研究,你就只是把我这可怜的老‘骰’子扔到一旁,理也不理。哦,冷酷的守密人。”
羽毛哀怨的语气和絮絮叨叨的说法方式,让西列斯有点头痛。
他保持着明智的沉默,让羽毛唠唠叨叨地说着话。他试图从羽毛的话语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除了得知骰子一直以来都在那“黑漆漆的地方”之外,其他的基本都是些废话。
不过,“黑漆漆的地方”?
如果那就是西列斯曾经去过的地方,那么那个时候骰子为什么无法与他沟通?还是说,他们或许不是待在同一个地方?“黑漆漆的地方”只是一个更为宽泛的描述?
羽毛说了许久,然后才把自己慢慢舒展开。
它看起来像是觉得愉快了起来,于是便说:“好吧,守密人,那么,我们来聊聊吧。这脆弱的羽毛形态没法维持太久,所以,你可以挑你认为重要的问题来问。
“当然了,其实我们之后还有很多时间,你隔三差五就可以和我沟通的,不用着急。当然,也不能过于频繁,因为我也不能过于频繁地出现在现实中。
“总之,如果你能找到一个更加坚固些的身体就好了,对我来说,那能让我出现的时间维持更久。这羽毛简直像是马上就要掉到地上的玻璃碗,漂漂亮亮却没什么用。
“唉,如果你能找到一个骰子作为我的身体就好了。可是,骰子又没法说话。幸亏这羽毛的绒毛足够细小丰富,让我能说说话。
“当然了,我也不是爱说话,只是憋太久了,你能明白吗?总也没人理会我这个可怜的老‘骰’子,这世界就是这样的,沉沉默默,冷冷冰冰,然后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过去了!
“哈,事情这么发展下去,总有一天能变成更为可笑的模样,可惜没谁意识到这一点。要是能意识到这一点,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你说是不是?”
西列斯:“……”
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羽毛是如何感受到西列斯的反馈的,总之,羽毛的语气也变得轻快了许多,它说:“我就说你会认同我的想法的。那么,守密人,你的问题是?”
西列斯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我还能回到地球吗?”他顿了顿,又补充说,“和琴多一起。”
羽毛陷入了一阵沉默。
西列斯静静地望着它。
他们保持着这样僵持的局面片刻之后,羽毛说:“可以。”
西列斯微微一怔。
在那种欣喜还没有彻底绽放在他的心头的时候,羽毛又补充说:“只要你能够做到。”
西列斯一瞬间甚至没能明白羽毛的意思——他想回到地球,而这还得看他能不能做到?
片刻之后,他明白了过来:“所以,如果我想要回到地球,那我就得拥有相对应的……能力?力量?”
“你可以这么理解,守密人。”羽毛说,“不过,这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无论如何,守密人,我得说——你是可以回到地球的,即便那有条件、有要求,但是,你可以。”
西列斯怔了许久,才慢慢松了一口气。他感到某种意义上的尘埃落定。那就像是一个永远高高悬在头顶的东西,他甚至不知道那东西会是什么。
只要当其落下来,他才能知道结局会是怎么样。
……他还可以回去。那就足够了。在此之前,他彷徨于不知道是否能够回去、不知道是否有回去的办法,但是现在,他知道,那条路的确存在。
那就像是旅途的起始。而他已经知道,那条路就模模糊糊地摆在那儿,只等着他踏上去。
况且,从骰子的口吻中,西列斯意识到,骰子实际上是清楚回去的办法的,只是基于种种原因,它现在还无法明确地告诉西列斯。
……是因为他的力量还不够吗?又或者,是因为其他更为现实的原因?
此外,琴多也可以跟他一起踏上旅途吗?那意味着这条道路并非只是对西列斯一个人开放?
“别发愣了,守密人。”羽毛催促他说,“时间要来不及了。你这么发发呆,这可怜的羽毛就要坏掉了。你还有一个问题的时间。”
西列斯回过神,斟酌片刻,便问:“我为什么会来到费希尔世界?”
事实上,抛开力量、命运、神明这些玄之又玄的话题,西列斯最想问骰子的事情就只有这两件: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还能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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