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台上的男人也是一个会招揽吆喝的,身为主办方那边的人,事先就有人给他塞过了来会上的宾客名单还有具体的流程条。
不过,看过那请帖后边跟着的几个名字时候,他也是心惊了一下,虽说他们兰楼是后边的资助者之一,眼下在这里举办的拍卖会也是出过数一数二的精品的级别。
但那几位都一起来的,也算少见了……
温永宁兴致盎然地指着名单上的一物,对着温言介绍道:“听说这件冬雪玉翠被江南那边的名家拍下,难得一见的罕品,当时竞争者还不少,后来好像是出到了一个周围人难以跟上的价格,才拿下了。”
由着温永宁的兴趣,温言往上面扫了一眼,边角过于精美的天然纹路也让她想起来了,当时从江南那边过来过人,说是那边的需要水路上的一些通关碟。
暗卫查了一个详细,确实是因为那时候有一个地头蛇坐地起价,把过水关的路费抬价到了昂贵的地步了,甚至还有一些人身上的威胁。
后来追溯到源头,还是前太子的党派余孽,不过是京中倒台了之后这些虾兵蟹将朝廷看不上眼也不去收拢,残兵自然就流落到各地成了地头蛇。
后来,这玉翠恰好在她生诞的时候被人送来,说是贺礼。
其实温言也不确定东西在哪,但应该也是被她放在库里吹灰去了。
话音落至,一楼两侧的清雅乐者纷纷退了场,一个男人出现在了一个台上的正中央,他高声道:“感谢各位今日捧场我们玉楼的拍卖会,深感荣幸,此次我们依旧搜寻了不少稀罕之物,希望各位看得开心。”
“下面有请我们第一件拍卖品。”
男人对着下面缓缓撩开第一件的薄纱。
温言扶撑着脸颊,往嘴里送进一颗鲜亮的脆果,这里也算是顶一的拍卖会现场了,准备的鲜果皮薄脆爽,鲜甜的甘美果香让少女的心情还不错,温言听着下面的介绍继续说:
“古圣人存余的一张圣经残页,价格从一百两起拍。”接着男人就绘声绘色的全方面展示了这张被火燎得只剩最后半页的圣者古传,他的口才还真的不错,即使这般斑驳的热场玩意,下面看者也是逐渐被调动起了兴致。
“一百二十两。”
“一百五十两。”
“一百八十五两。”
陆陆续续也是有人举起手牌的,不过从加价的隔断和口吻来看,也不是所有人都对对这件宝物有浓厚的兴趣。
男人看在眼里,大抵也是知道了这第一件的价值了。离上一声的“一百八十五两”,场面停顿了有五六秒左右,握着铃铛的男人刚要摇铃,又一句加价突然出现了。
“五百两——”
施施然放下手牌的贵妇人温婉的笑着,丝毫没有刚才飙价到五百两的肉痛,五百两,可以由着普通一户农户吃一年的富足了。
是尤家的人。
温言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在意但也在意料之中,最近的文武科举也快了,他作为国儒越然大师的唯一子弟,这次的文试若是尤家子能采到最后的桂冠,尤家的体统和雅名也能更甚一筹了。
在男人的“有请下一件拍卖品”的背景音下,温言闭目,逐渐消散了对下面的兴趣。
距离上次受伤也有了半月之久了,腰侧上的伤口也恢复得不错了,也没落下疤痕。每夜沐浴的时候,温言拿着柔顺的绢布擦拭过那处创口的时候,平滑得完全没有痕迹,真的好像她从未受过伤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突然大力摇晃了铃铛。
他环视了一圈下面,敛着声压,故作神秘道:“接下来算是此次拍卖会的重头戏了,也是最后一件压轴物。”
旁人给男人递过来一巴掌大小的黑盒,男人小心的捧在手上,看到大多数的视线都集中起来了,他才说:“这是偶然遇见的宝物,从极深的雪山峡谷崖壁上找到的,只在传说中所存在的,”
男人突然觉得口干了,手上也沉了不少。
“——红莲鸟的蛋。”
温言惺忪的眉眼终于凝聚起来了,她慢慢从靠椅上支起身,眼神中终于有了专注,她看着男人小心翼翼打开的盒内,一枚宛如鸡蛋般大小尺寸的鸟蛋,但确实不似寻常,它浑身赤色,古怪的天然裂痕横贯了这枚蛋壳的全部,似碎又紧凑的挤合着。
台下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更多的年轻公子贵女都是无趣的挪开了视线,年长的一些也只是淡然的坐在位子上,慢悠悠摇扇着团扇,看不清动向。
此刻男人也开始细细介绍起来了。
“各位可能有所不知,这枚鸟蛋当然不是寻常鸟类的蛋,红莲鸟乃是喜鸟,传说中它曾被人射伤,留下的血液和眼泪令那寸几十年不拔的旱地,立即就冒出了绿意。”
有人质疑:“真有这么神奇吗?”
男人也只是摇摇头,“这些从一本极为稀少的自传古书上流传下来的,还是匿名,具体的功效,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人采摘雪莲的过程中发现了这枚蛋。”
“所以,这物没有起始价,任由诸位大人按兴趣标价,最后价高者得。”
一片哗然,每一年玉楼的拍卖会压底的宝物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要不然就是罕见稀少的江湖令,这一年倒是走了不寻常的路子,从哪里不知道来的一枚鸟蛋,空口说是可以重焕生机的玩意儿,大家暗里看着,只想看看谁是这第一位的出头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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