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淡淡笑容, 待人接物相当有礼, 如果不是见识过她发狂时的狂暴, 很多人都会被她对外所展现的假面所欺骗。
门从外向里推开, 当她发现进来的人并非她想见的人时,面色毫无波澜, 她淡淡打量南溪一眼, 接着将目光投注到徐橙芳脸上,停留几许后她笑了,她分明认得。
“岑馨呢?”医护退到房间外,半面墙大的窗口足够观察病人的一举一动,没旁人在,岑卉如收敛笑容,目光毫无温度。
“你不配见她。”朝南溪为徐橙芳拉开椅子,等她坐定后自己站在徐橙芳身侧。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岑卉如白了超南溪一眼。
“她说的很对, 你是最没有资格提出见岑馨的人。”徐橙芳不悦, 她的女儿自己都舍不得说, 凭什么被眼前这个冷血的怪物置喙。
“他是我的女儿, 我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岑卉如手上最大的筹码,就是和岑馨之间斩不断的血缘,就是因为这点, 她想什么时候见, 岑馨必须得来。她想怎么对待,没有人可以阻拦。
“女儿?”徐橙芳也放下温和, 目光变得犀利,“据我所知,岑馨虽然是你的女儿,你却选择在她出生后让她成为由社会助养的孤儿,后来虽然她被你领养,但考察期还没过,你就被剥夺领养任何一个孩子的权利。”
“而现在,她即将成为我南家的女儿,至于你,法律认可吗?”
岑卉如语塞,面对徐橙芳的强势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回嘴。
她惊觉眼前这个女人有着强大的力量,对当年的事格外了解之余,摆明了是来和她算账的。
“不过是户口本而已,如果我愿意,岑馨就会选择和我一起。”岑卉如找回底气。
“她照顾你、为你出钱,不过是站在良知和道德之上,难道你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母女情面?”
“而且你和岑馨之间不只是户口本的问题,这个我的律师比你清楚。”徐橙芳拨通大媳妇的电话,简要说了两句后,打开扬声器。
郑律师掷地有声,法条接连而出,“根据以上法律法规,你在岑馨出生后未将她入籍,无论你有什么苦衷,以你当时的财力来说,抚养不成问题,但你却将她送到孤儿院,简单来说,以上可以告你遗弃、侵占社会资源。”
“还有,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很难重新作为南溪的监护人,这一点,无论你到哪里申诉,都不会受理。”
郑律师的话,让岑卉如逐渐白了脸,但她仍未放弃。
“精神状态?我一直在恢复,距离那该死的规定没差多远,等我能出去那一天,岑馨就依旧得对我言听计从。”
“那就让你没办法出去,”提交完手续的云医生回来,她坚定地站在徐橙芳另一侧,“南家旗下的医疗机构,我所在的研究所,都有很强大的精神诊疗专家,我会让他们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接近那个标准。”
“我会主动为疗养院提出医疗协助,我会让各领域专家分批到来,国内的对你检查完毕,再换国外,而这些诊断都需要时间,拆穿你的假面之余,对你展开治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完成所有,更不知道,你的伪装能不能经受住那么多专家的查验!”
岑卉如到了现在才有一点怕的感觉,但她所表现出的却是无所畏惧。
“相信我,如果岑馨在这里,知道你们对我做的这些,她一定不会原谅你们!”
“哦?”朝南溪拿出手机,“你怎么这么确定?”
在推开门之前的那一刻,朝南溪还是将正在进行的探视对岑馨和盘托出了,说到底,她才是至关重要的当事人。
面对疯相毕露的岑卉如,岑馨目光平静。南家对她的治愈,已经让她彻底从往日的阴影中走出。
“我承认,我对你报过期望,我也曾幻想你能改变,从而和我一起过上安稳的日子,但一次又一次的残酷现实告诉我,你不配。”
“我曾怀疑是我不配拥有母爱和温暖的家庭,但是现在看来不是我的错,我应尽的义务从未忘记,是你让我不断失去。”
岑馨心里苦涩,往日的艰辛都在此刻涌了出来,但有了南家人对她的爱护,无形的屏障让那些难过和绝望一旦流走,就再也不会回来。
“你住在疗养院的费用,我一次性交了50年,我为你升等为最豪华的条件,相信你会在那里过得很好,毕竟,你适合那里。”
“直到医疗费用完之前,我不会再去见你,从法律范畴来说,我们毫无关系,从自我保护的角度来说,我无法和一个有切实虐待行为的暴力狂同住,这些就是我对你最后的关照。”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岑卉如眼看视频被挂断,在椅子上剧烈挣扎,她怒吼着眼底红血丝尽显。
她之所以将岑馨掌控在自己身边,是因为岑馨的长相,除了那双眼睛,和那个负了她的人一模一样。
有时候岑馨对她来说,是甜蜜的幻梦,能够让她想起曾经的柔情蜜意。但同时,也是毒药,穿肠而过让她想起被负心汉抛弃的苦。
之所以虐待岑馨,是因为她心里的不公无处发泄,再说,岑馨是她生下的,她就应该承受自己给出的一切!
“你真的,枉为人母!”徐橙芳强忍着扇她一巴掌的冲动,“你是不是觉得,你给了岑馨生命,就能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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