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在了饭桌上,陆母尝了尝:这鱼是谁做的?
陆母笑看向陆崇礼:手艺见长。
林望舒从旁看着,心中轻叹,想着看来陆殿卿做饭做得不错,还是传承自他父亲,这是家承。
当然也可能因为都在国外待过,陆崇礼那个年代,国外的中餐肯定要自己动手。
吃过饭,陆殿卿和林望舒收拾碗筷,陆崇礼陪着陆母在院子里四处看看,正看着,就听外面敲门声,却原来是沈明芳。
要知道,雷家和陆家多年邻居,当时陆崇礼夫妇也是和雷家夫妇相熟的,如今雷家知道陆母回来,礼貌上自然是要来拜会。
陆母见到沈明芳,亲热地笑着,上前挽着手:足足十年没见了,你倒还是以前模样。
沈明芳也笑了:这些年我早磋磨得不行了,倒是你,瞧着还和年轻时一样呢!乍一看,我还以为家里来了一个姑娘,到底是在外面,见识多,保养得也好,我哪里能比呢。
当下陆母便请了沈明芳进厅中,一起叙话,陆崇礼略和沈明芳打过招呼后,便先过去旁边东厢房了。
因为之前种种,林望舒终究不太待见沈明芳,现在见到这个,也只是淡淡地点头,不过想着陆母在,还是礼貌地上了茶水,一脸柔顺儿媳妇的样子。
沈明芳正和陆母谈得热络,见到林望舒,便笑道:小林可真是出息,考上了北大,文章还上了人民日报。
陆母:说得是,儿媳妇出息,我们脸上也有光,到底是殿卿眼光好,挑了一个好媳妇,处处好,再没不满意的。
沈明芳:要说还是老陆家家风好,但凭什么媳妇,进了门,都能调理出来。
林望舒听着这话,并不太想听,不过婆婆在,也没说什么,当下干脆出去。
谁知道就在她走出客厅后,却听到身后陆母笑着道:望舒这孩子,打小儿我就看着可心,和我们家殿卿倒也相配,我本以为,长大了,两个孩子就是顺理成章的,谁知道早几年家里遇到一些事,我也不在身边,我们殿卿是老实孩子,做不来那亏心事,又没长辈帮衬着,明摆着被人坑着吃哑巴亏。
这话夹枪带棒的,实在是和她心中那柔弱美人婆婆不相称。
这时候她正好迈出门去,便借着转弯时一个回头,恰见自己那位婆婆正笑得温婉和煦,好生柔弱和善的样子。
棉帘落下,她走到了墙根底下,听得沈明芳尴尬地笑着说:这儿女事,也都是缘分了。
陆母笑道:说得是,那些魑魅魍魉之辈,终究比不得金玉良缘。
那沈明芳正喝茶,茶是热的,当即好像直接被热茶呛了嘴。
沈明芳很快就走了,看得出,她走的时候心情不佳。
陆母却依然笑盈盈的,起身四处走动,看看这屋里屋外,她站在那廊下,疑惑道:这里修整得太过草率了,应该按上棒锤栏杆,挂上檐板,还有这柱子,好歹也得安置了廊凳,那才成个体统。如今形势不同以前了,凡事不是可以随心了吗?你们还年轻,这房子要想住得惬意,应该多花心思才是。
旁边陆殿卿道:当时婚期紧,只能一切从简了,等以后有功夫,再慢慢修整就是了。
陆母无奈地看了陆崇礼一眼,柔声道:崇礼。
她喊着崇礼两个字的时候,格外温柔缱绻,林望舒从旁听着,都觉脸红。
她想着,别说男人,就是女人被她这么一唤,心里都会生了万般柔情,恨不得什么都依了她。
陆崇礼侧首看着她,目光温柔:嗯?
陆母却问:你之前没过来帮他们看看吗?
陆崇礼解释道:来过两次,比较匆忙,确实没细看。
陆母无奈,轻叹:孩子不懂,你凡事还是应该多上心。
陆母便不再提了,当下进入房中,却是疑惑:家里竟然连个电视机都没有,平时你们都看什么?
林望舒忙道:母亲,其实也还好,我们都忙,并没时间看电视,只是偶尔听听广播看看报纸就可以了。过年时候父亲也问起来电视,是我们不想要。
陆母:还是要有一台电视机,那个到底和收音机不同。
于是便对陆崇礼道:崇礼,等我回去,给他们买一台日本进口的彩色电视机,你什么时候出国路过香港,给他们带过来吧。
陆崇礼神情一顿,略沉吟了一下,才委婉地道:其实大陆现在也能买到很好的电视机。
林望舒从旁听着,突然有些想笑,但努力憋住了。
她觉得自己这公公此时的表情很特别,毕竟他到了那个位置,也是德高望重的人,走到哪里都是风度翩翩儒雅清朗,受人敬重,结果就这么被妻子指派着,要特意从香港背一台电视机回来给儿子。
外人看到,实在不像样。
但面对这样软声细语提出要求的妻子,显然也是为难。
陆母疑惑,笑着问道:原来大陆也能买,那你当时怎么没有给他们买呢?
这是一个问题,陆崇礼微怔了下。
陆殿卿从旁,忙道:母亲,我们准备结婚时,父亲当时在国外,给了我们钱,让我们自己置办。是我们自己不想要,我不爱看电视,望舒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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