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波特先生。”奇洛教授将杯里的茶一口饮尽,放下茶杯,杯子在落回盘中的时候发出一声脆响。“还有西弗勒斯·斯内普——不过他能从这件事上获得什么好处,我猜不出。所以他也不是我的主要嫌疑人。”
“那是谁呢?”哈利问道,有些迷惑。奇洛教授当然不会回答‘神秘人’——
“傲罗有一个规则,”奇洛教授说道,“调查受害人。很多计划犯罪的人以为如果他们是一桩罪行表面上的受害人,就不会遭到怀疑。事实上,抱有这种幻想的犯人太多了,每个老资格的傲罗都见识过不下十几次。”
“你不会想说服我说是赫敏——”
防御术教授给了哈利一个意味着‘你在发傻’的眯眼表情。
德拉科?德拉科在吐真剂下接受过讯问——但是卢修斯也许拥有足够的控制,可以策反傲罗,使得……哦。
“你认为卢修斯·马尔福谋害了他的亲儿子?”哈利问道。
“为什么不呢?”奇洛教授轻柔地说道,“从马尔福先生的证词记录来看,波特先生,我得知你在改变马尔福先生的政治观点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功。如果卢修斯·马尔福事先就知道了……他也许会决定他的前继承人已经成了一个负担。”
“我不信。”哈利断然说道。
“你真是天真到任性,波特先生。历史书里多的是家庭纷争引起的谋杀,起因比马尔福先生给他父亲带来的不便和威胁微小得多。我猜下面你就会对我说,身为食死徒的马尔福阁下性情太温柔,不可能这样伤害自己的儿子。”一丝浓重的讽刺意味。
“嗯,坦率地说,正是这样,”哈利答道,“爱是真实存在的,教授,是具有可观测效果的现象。大脑是真实存在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爱是真实世界的一部分,像苹果和树木一样真实。如果你在不考虑父母之爱的情况下进行实验预测,就很难解释我自己的父母在那次科学项目事故之后为什么没有把我扔到到孤儿院去。”
防御术教授对此毫无反应。
哈利继续说道,“据德拉科说,卢修斯把他的重要性排在了威森加摩的重要投票之前。这是重要的证据,因为如果你只想装装样子的话,还有更廉价的方式来伪装父爱。而且父母爱孩子的先验概率并不低。我想确实有这个可能,卢修斯只是在扮演一个慈爱父亲的角色,在发现德拉科和麻瓜出身的巫师混在一起之后就放弃了这个角色。但是就像老话说的,教授,你必须区分理论上的可能和真正显著的可能。”
“如果没人相信是他干的,”防御术教授仍然用轻柔的语气说道,“正好有利于犯罪。”
“那么首先,卢修斯怎么可能对赫敏施展假记忆术而不触发警报?他不是教授——哦,对了,你认为是斯内普教授。”
“错,”防御术教授说道,“卢修斯·马尔福不会放心让任何仆人做这种事。但是假定有一个霍格沃茨的教授——聪明到能够施展优质的记忆法术,但是战斗力不强——去了霍格米德村。从一条阴暗的小巷里,一身黑衣的马尔福走上前来——这件事他会亲自动手——对她说出唯一的一个词。”
“魂魄出窍。”
“不,摄神取念,”奇洛教授说道,“我不知道被施展了夺魂咒的教授在回到霍格沃茨时会不会触发霍格沃茨的安全系统。如果我不知道,马尔福恐怕也不知道。但至少马尔福是完美的大脑封闭师;他也许会摄神取念。至于目标……也许是奥罗拉·辛尼斯塔;天文学教授在晚上活动不会遭到怀疑。”
“或者更明显的目标是,斯普劳特教授,”哈利说道,“因为她是最不会被怀疑的人。”
防御术教授微微犹豫了一下。“也许吧。”
“事实上,”哈利这时说道,在脸上安放了一个皱眉沉思的表情,“你知不知道在现任的霍格沃茨教授中,有谁在海格被陷害的一九四三年也在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在教变形术,凯特尔伯恩在教神奇生物,维克多在教算术占卜,”奇洛教授立刻答道,“而且我相信,目前教授古代魔文的芭丝茜达·芭布玲当时是拉文克劳的一个级长。但是波特先生,没有理由假定除了神秘人之外,那件事还和别人有关。”
哈利狡诈地耸耸肩。“随便查一下而已,感觉问问还是值得的。无论如何,教授,我同意有可能是某个外人对霍格沃茨的教职员工施展了摄神取念——随后又把他们一忘皆空了,绝对不会有人忘记这个部分。但是我认为卢修斯·马尔福是幕后操纵者的可能性不大。是有可能卢修斯对德拉科表现出来的爱只是一种责任感,而且像一缕轻烟一样完全消散了,但是可能性不大。是有可能卢修斯在威森加摩面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演戏,但是可能性不大。就像你说的那样,人们并非总是表里如一。但是还有一项证据完全对不上。”
“什么证据?”防御术教授半闭着眼睛问道。
“卢修斯企图拒绝用十万加隆换取赫敏的生命。当卢修斯说他宁可违反荣誉的准则也要拒绝的时候,我看见了威森加摩是多么惊讶。威森加摩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做。他为什么不假装义愤填膺,咬牙切齿地接受这些钱呢?他其实应该不会那么在意,非要把赫敏扔进阿兹卡班。”
一个停顿。“也许他扮演角色太入戏了,”奇洛教授说道,“这种情况是可能的,波特先生,头脑一时发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