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被套在木盆里和着皂荚捶打几遍,拧干水份,挂在扯在两棵树之间的晾衣绳上,对白川来说算得上是头一遭。尽管此前并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可看过齐烟的干净利落,他也学了个像模像样。
尤其是之前齐烟从村长家里借来的那一床被子,不知出于什么样的胜负欲,被白川清洗得格外仔细。
他可没有忘记,那天晚上跟在齐烟身后一路殷勤的男人。
好像是村长家的儿子?
泄愤似的把被套洗得干干净净,好像这样便能够把齐烟和村长儿子的联系也一并洗得干干净净一般。尽管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联系。
徒手总是无法完全拧干棉布里贮藏的水分的。盯着从被套上滴落的水珠掉在土地上破碎,洇出一圈小小的水迹,又迅速被泥土所吸收,白川有些恍惚。
这样的生活太过安逸,稍不留神就几乎要让他忘记,还有一个魔族在寻找自己的下落。
自从魔尊的寂灭之功练至圆满后,白川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对什么事情表现出在意。而此番行为,只能说明这次丢失的东西对于魔族,对于魔尊来说,十分重要。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的魔族,就像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刃,随时有可能会落下来。
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若是只有我自己孤身一人面对也就罢了,但她的生活不该笼罩在这样的阴影下。
你就是那个女大夫的男人吗?脚边,一个略带稚嫩的童声响起,打断了白川的思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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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草堂村医x魔教少主7
阿远是趁着前屋的大人们不注意, 悄悄顺着墙根溜进医馆的院子的。
阿远一家住在隔壁的村子,阿远娘带着自己的大姑娘来小河村看病,这一走就是大半天,不放心把自己的宝贝蛋儿一个人丢在家里, 索性带了一起来。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皮得和猴儿一样, 又爱到处钻,一个没看住, 就让他溜进了齐烟不让外人进入的院子。
没想到, 这个女大夫的后院里还有一个漂亮的大哥哥。
在见到这个大哥哥以前, 阿远觉得这世界上最好的应当就是自己姐夫那样的男子。在镇上有一份官府里的体面差事,时不时地骑着高头大马回村里晃上一圈,衣冠楚楚和村子里那些灰头土脸的粗布麻衣就是不一样。
在一群小伙伴们面前能够自豪地说,那是我姐夫!总是给阿远赚足了面子。
只是面前的这个大哥哥,穿着最普通的那种粗布,却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好看, 几乎比得上话本子里面的神仙那样好看。
这一定就是前面那个女大夫的男人了吧。阿远自作聪明地想着, 还隐隐有着这个年纪的男孩自以为知道了什么男女之事上秘密的兴奋。
只是,这个大哥哥平白长得好看,却应该是娘嘴里说的那种窝囊废软蛋, 要不怎么会让自己的女人出去抛头露面, 自己却躲在后院,只是做一些女人才会做的家务活?
年龄不大的男孩子好奇心旺盛,却见对方只是站在刚洗好的一大块布前发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殊不知, 白川的本能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只是因为脆弱的孩童身上并无恶意, 所以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白川将他潜意识地忽略罢了。
阿远还没有到知道何为打扰的年龄, 直接便口无遮拦地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就是那个女大夫的男人吗?
自己骤然出声,那个大哥哥好像才如梦初醒般地,终于低下头注意到了自己。
他一低头对上阿远的眼睛,阿远便被他脸上的神情吓了一跳。明明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阿远却凭借着生物的本能感受到,眼前的这个大哥哥对于自己的出现,并没有很欢迎的样子。
好在阿远心里这种被恐惧攫住的感觉感觉仅仅维持了一瞬间,便随着白川身上气场的变化而消失了。
似乎是终于反应过来面前的无害的小孩子刚刚童言无忌地问出了一个什么问题,白川薄唇微抿,竟罕见地表露出几分像是不好意思的情绪来。
这个问题对于大哥哥来说似乎很难回答。半晌,才故作镇定地憋出一个回答,不、不是。
说出了这个答案,白川有些懊恼。明明、明明自己应该说是的。
可自己尚未取得人家姑娘明确的意思,不知人家对自己是否也抱有同样的想法。再说在一个小孩子面前改口改来改去,也着实太不像话。
更何况,自己和齐烟之间的事情,和这么一个凡人小屁孩有什么关系?
没有人知道,魔族这一辈资质最好的天才、做事狠辣可以不留情面的,甚至自爆丹田都能毫不犹豫的少主白川,竟然在和一个女子有关的事情上,怂得不成样子。
阿远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他不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个哥哥明明就是那个女大夫的男人,却死活不肯承认,还要表现得那么纠结,扭扭捏捏,一点都不像一个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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