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只要找到何光中,或许就能调查清楚当年是谁诬陷容家。
可容窈的表情没有容廷那么激动,她神情一怔,随后抬头看着容廷问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姐,你别管这些是谁告诉我的,你只要告诉我现在何光中现在在哪?!只要能找到他就能还我们一个清白!
当年之事发生的时候,他年岁尚小记不真切,但是容窈不可能不知道。
情急之下,他抓住容窈的手腕,颇为用力,眼中满是焦急和迫切。
但容窈却垂下眸子,脸色微黯道:事已至此,要清白还有什么用。
她抬头看着容廷,秀眉紧蹙,语气不容反驳:你若还当我是你姐姐,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
说话间,她用力将容廷禁锢自己的手给挣脱开,不再去看容廷的脸色,狠下心来转身就要离开,但是容廷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她再次停下了脚步。
所以呢?
所以姐姐明知道当年是齐国公将容氏一族下了狱,还要嫁入国公府对吗?
闻言,容窈定下脚步,瞳孔微微放大,脸上的血色彻底消散,清泪自眼角滑落,那被她拼命隐藏的悲痛此刻再次冒出,遏制住她的口鼻,让她半点都呼吸不得。
她缓缓弯下腰,悲痛将她给压垮,似是连站立的本事都没有了,身子一晃就要朝着地面摔去,但手肘突然被人抓住了。
她眼角含泪地抬头朝着身前看去,就见即墨卿一身青绿色的官袍站在了她的面前,此刻瞧着她的模样,微微蹙眉,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说话间,即墨卿转头朝着容廷看去,对着容窈问道。
你们认识?
容廷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对容窈的刺激会这么大,眼看着容窈的身子就要摔在地上,他想去搀扶的,但是晚了一步。
此刻即墨卿看过来,他眼底的后悔还未完全散去。
闻言,她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摇摇头道。
不认识。
她借着即墨卿的手从地上站起身来,随后对着即墨卿。
我们回去吧。
说话间,她不再去看矗立在原地,满眼后悔自责的容廷,在即墨卿的搀扶下一点点走远,反倒是即墨卿时不时回头看着容廷,眼中满是狐疑之色。
林叙之随着聂书仪一同回府看望聂怀昌,但聂怀昌每到午后都要去小憩,此刻正堂中就只剩下林叙之一人题字作画。
聂书仪特地去厨房做了点心端来,但等她回来之后,却在正堂中不见林叙之。
人呢?
一边疑惑着,一边在府上寻找林叙之的下落。
最后见书房门留了道缝隙,她抬步将房门推开,在看见林叙之手上拿着的书信后,手中的碟子一惊顿时摔碎在了地上。
顾不得那满地的尖锐碎片,她将身后房门关紧,快步朝着林叙之走过去,伸手就要将林叙之手中的书信夺过来,但是她的力气怎及林叙之?
只能看着林叙之拿着那些书信,转头看着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林叙之的手旁还放着干净的宣纸,应当是没纸了,前来书房找纸无意发现的。
聂书仪跪在地上,碎片将皮肤刺穿鲜血顿时流了出来,她低声乞求道:叙之,算我求你,今日之事就当做没有看到好不好?
他手中拿着聂怀昌与人往来,贪赃枉法的书信,低头看着聂书仪,难以置信地问道:所以你一早就知道对吗?
我是御史大夫,食天子俸禄监察百官,你让我如何做?
说话间,林叙之攥着书信的手还在轻轻发抖,似是极为痛苦。
聂怀昌做的那些事情,聂书仪虽然不知道详细,但知道一个大概,她也尝试过劝诫聂怀昌,但无果之后就放弃了。
此刻她跪在地上抓着林叙之的衣摆,泪水涌出模糊了视线,她只会说一句。
叙之算我求你了。
这些东西拿出去,聂怀昌的命可就没了。
宫中下令,辅政大臣随着陛下一同去皇陵祭拜先帝,赵鸿俦一大早便起床整理衣冠,自来了上京城之后,赵鸿俦的脸色比起在津安的时候好了许久,人也越来越发有精气神了。
方禹瞧着心中便高兴,想着山上冷,他便回屋去拿御寒的外袍,等他出来赵鸿俦已经撇下他走远了,方禹只得快走上几步才能跟上赵鸿俦。
老师,您等等我!
赵鸿俦却头也不回地问道:凝儿呢?怎么还没消息传来?
从赵鸿俦来了上京之后,便派人给津安的赵雨凝递了消息,让她尽快进京,却迟迟不见人影。
方禹跟在赵鸿俦的身后,面露难色,只能将从津安传来的说辞告诉给赵鸿俦了。
凝儿姐说最近医馆有些忙,离不开人手。
闻言,赵鸿俦冷哼一声说道:不过是敷衍我的说辞,她要是再不来,人都被人抢走了。
就在赵鸿俦和方禹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府门处,就见慕清洺立在外面,站在马车旁,这几日转了寒,在原本的衣袍外罩了一件斗篷,清隽独绝,似是将松竹之韵全部吸纳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