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人注意的地方,贺昱紧张地关注着局面, 他疑惑地瞥见了酒的颜色, 发现酒不知何时被人掉了包, 一颗心不觉提起。
此时死士们正与御林军拼杀,以视死如归的攻势向贺尧逼近。
贺昱回头看了眼贺尧的情况, 见他并没有七窍流血,而是浑身无力地靠在柱子上, 看上去只是中了蒙汗药,贺昱默默攥紧了拳头。
“皇兄啊皇兄, 看来是本王低估你了。”
贺昱原本准备了两手, 要么让贺尧中毒而亡,要么让他被死士杀死, 无论如何自己都能在最后收拾残局,可眼下显然计划败露,他只得寄希望于后者。
“来人啊!快来人护……”
老太监喊得声嘶力竭, 结果下一瞬便被冲破妨碍的死士一剑砍断了脖子,喷出的血洒了贺尧满身,贺尧瞪大了眼睛,双腿不住地乱踢乱扭,拼命想要后退。
而死士们不负所望,在将挡在面前的御林军拼杀干净后,提剑冲向贺尧。
发着寒光的剑对准了贺尧的命门,锋利的剑刃就要刺向他瞪大的眼睛。
电光火石间,忽而一股力量缠上了剑身,硬生生使他调转方向,剑柄脱手而出,直直飞入厚实的柱子。
死士被从天而降的软剑逼退五步,随即又被一股大力踹下了水榭高台。
他茫然地想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结果只见一个身影飞掠而来,俊美的面容一闪而过,他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砚枝!”
萧鸿隐处理完死士后唤了贺砚枝一声。
“当心!”
贺砚枝明白他的意思,乖乖立在贺尧身侧,提醒萧鸿隐注意身后。
两人老远便听见叫喊声,先行太子一步用轻功赶了过来,而他们一路上都没被御林军拦下,证实了御前正值混乱。
太子见他们飞也似的抛下自己走了,急得原地打转了会儿,正巧小太监赶来通信,太子连忙带他去调遣军队。
刀剑相接声不绝于耳,萧鸿隐凭一己之力将通往高台的路堵死,那些死士们想尽办法想绕过他,但要么被萧鸿隐斩杀,要么就被贺砚枝踹了出来。
贺昱脸色黑沉如墨,他看着萧贺二人配合默契,将自己精心培养的死士斩杀于眼前,气得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鲜血。
他走到尸体旁,默默抽出剑来,打算冲上去殊死一战,然而太子带着兵马匆匆赶来,把那些叛变了的御林军尽数斩杀,重新控制住了翠微宫。
贺昱眼瞧着大势已去,双眼变得通红,他深吸一口气,大步向高台冲去。
为数不多的死士们还在同萧鸿隐对抗。
萧鸿隐挽了个剑花将一人结果后,余光瞥见贺昱提剑向自己而来,于是便做好与人拼杀的准备,谁知却见贺昱将目标转向了死士。
萧鸿隐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便往贺昱这边多看了几眼。就在这片刻的空档,另一名死士趁机绕过萧鸿隐冲向了高台。
贺砚枝将这些变化尽收眼底,手中软剑跃跃欲试。眼瞧着死士提剑向贺尧刺来,贺砚枝当即挑起软剑打算给他来个借力打力,谁知却被突然出现的身影狠狠撞了一下。
贺砚枝重心不稳往另一侧倒去,背脊撞上了坚硬的柱子,疼得他双眼发昏。
“砚枝!”萧鸿隐闪身至贺砚枝身边,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如何?有没有事?”
萧鸿隐方才被贺昱的身形晃了一眼,谁知竟让他闯了过去。
两人往贺尧那边看去,只见贺昱此时正挡在贺尧身前,死士的剑贯穿了他的肩膀,殷红滚烫的血顺着剑刃滴落到贺尧脸上。
“昱……昱儿……”贺尧难以置信地看着贺昱,颤巍巍地唤了他的名字。
贺昱忍痛提剑刺入死士的心脏,回头对贺尧莞尔道:“父皇……有孩儿在,没事了……”
随即他将身上的剑用力拔出,拖着残痛的身子,将贺尧重新扶上高座。
见局势有变,柔妃揉乱自己的发髻,抹花脸上的妆容,慌忙赶到贺尧身前哭哭啼啼起来。
此时太子率兵将叛变者尽数带上前,跪地请罪道:“孩儿救驾来迟,望父皇赎罪!”
一场混乱平息,贺尧还未缓过神,在恍惚了半晌后,记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唤太医。
太医匆匆赶来要给贺尧把脉,但贺尧却让太医先治贺昱。
“父皇……”贺昱红着眼,担心地看着他。
“昱儿,父皇……对不住你……”
贺尧看着眼前的儿子,从前之事尽数涌上心头,一时间竟湿润了眼眶。
贺砚枝和萧鸿隐默默走下高台,来到太子身边,皱眉看着台上父慈子孝的画面。
“他做出这副模样,今日算是白忙活一场。”
贺砚枝后背还在隐隐作痛,整个人靠在萧鸿隐身上歇息,他默默看了眼被忽略的太子。
“可还坚持得住?”萧鸿隐稳稳扶着贺砚枝,让他尽量把重力都压在自己身上。
贺砚枝点点头,抬手摸上了他的胳膊:“你怎么样,可有伤着?”
他仔细察看萧鸿隐有无伤处,待确定无碍后才收了手。
高台上父慈子孝的戏码总算到了末尾,太医给贺昱包扎完伤口后,给贺尧服了解药。
贺尧恢复了力气端坐,众人便齐刷刷跪倒在他面前等候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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