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我们的侧写中,他是绞刑人案件的凶手。”瑞德感到纠结,“最后却被放走了。”
“那些尸体的确是他留下的,这和他的特殊工作有关。他负责处理一些紊乱的灵魂,有时候需要剥离不属于身体的灵魂,就会留下仿佛连环杀人案的痕迹。那几具尸体里还有两个恶魔。”
“你看过卷宗?”
“慕柯当时灵魂离体,需要我去把他的灵魂重新塞进身体里,再把他从精神病院里带出来。”晏青回答,“接着我就来找你了。”
瑞德想想慕柯的外貌,又再看看眼前的晏青,“你看起来不像是他的长辈。”
“你喜欢更成熟些的长相?”晏青环住瑞德的腰。
“不,我只是...”觉得自己说错话的瑞德语气慌张。
晏青眯着眼笑,不紧不慢地说:“我这张脸随时可以调整,哪天你看腻了,我们就重新画一张脸出来。”
“我没这么说,”瑞德无奈地转身捧住晏青的脸,“现在这样就很好。”
“当然,我修修补补了四千年才描绘出这么一张脸。”晏青显然对自己的审美骄傲而有信心,可之后又放轻了声音,像是湖面摇曳的一片小舟,“你也很好,我喜欢你的所有模样。”
烛火的影子在晏青的眼眸中跳动,瑞德感觉自己快要在深情的目光里溺毙了。他承认世界上总会有那么几件事无法用科学解释,比如他们的相遇、超自然的魔法、爱情。
瑞德主动凑过去,咬在晏青的下颌上,颤动顺着嘴唇传递过去,晏青挥袖扫开木几上碍事的东西,手指在瑞德蜷曲柔软的棕发间穿过。
系带总要比衬衫纽扣更容易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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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群星隐去,日上三竿。
瑞德起身时发现自己后半夜直接枕在了满地纸笺上,纸笺上书写的墨水并不防水,碰上液体就会晕开,把瑞德的手掌染出几块灰黑的墨迹,脸上也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蹭上的。
屋内一片混乱疯狂,瑞德看着满地纸页,略微一猜这些东西的年龄,心中升起一丝破坏文物的罪恶和羞耻感。
晏青在瑞德叹气时醒来,听了他真心实意的陈述后,平躺在地上大笑,“如果这样计算,按赵寒藏小时候那个破坏力,撕烂摔碎的东西够他去牢里待到天荒地老了。”
为他这句话,瑞德又拉着晏青深刻探讨了温和型儿童教育的必要性,要尽可能让儿童远离暴力行为,晏青连连称是,并感叹由于儿童时期对于人格塑造的重要影响,赵寒藏应该是没救了。
在晏青的洞府消磨了剩下的三天假期后,返程的路上瑞德尝试了一下御剑飞行,站在狭窄的剑身上比腾云还要刺激。
“我觉得我可以在清单里划去飞行这一项了。”
“什么清单?”
“认识必须要做的五十件事清单。”瑞德说,“吉迪恩也列过这个清单,他在去做第一项高空跳伞时就摔断了腿,不知道他有没有继续完成后面的四十九件事。”
“真可惜,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晏青回到BAU后吉迪恩已经离开快三年了,组里也来了两个新成员,偶尔会提起他的只有罗西,这位元老聊到当年行为分析科草创时的艰难经历总会吸引一堆年轻探员来围观。
“我不知道。”瑞德耷拉着肩膀,显得落寞,“他当年离开时只给我留下一封信,没告诉任何人他去了什么地方。他不想自己的退休生活和他的家人再被连环杀手打扰了。”
弗兰克杀害了吉迪恩的女友萨拉,即使他最后跳轨自杀,再无复活的可能,可这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碾压过吉迪恩的手,让它在退休申请文件上签下了主人的名字。
“你去见他也算打扰吗?”
面对这个问题,瑞德的眼中显露出了茫然,吉迪恩特意给他留下了一封信,但信中并未留下地址或是联系方式,他本能地感觉吉迪恩不想见任何人,也就从没有进行过尝试。
“你想见他吗?”
“你有办法?噢,你当然有。”瑞德陷入了沉默和纠结,吉迪恩既是他的老师,又像是他的父亲,是吉迪恩发掘了瑞德在侧写上的才能,特招他进入BAU,甚至在生活上给他各种形式的指点,就连收养晏青也有吉迪恩的帮助。他当然想见吉迪恩,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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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迪恩在屋外窗沿便捡到一封信,他在第一瞬间警惕起来,但信封上熟悉的落款逐渐平复了他的紧张,也激发出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瑞德......
吉迪恩转身,目光在小屋边的树林里搜寻,熟悉的灰喜鹊正在啄食草丛间的松子,偶尔梳理自己的羽毛,唯一一条泥巴车道上没有新的车辙,瑞德不是开车来的。
也对,如果瑞德使用了什么大型的交通工具,他总会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声。这个孩子并不愿意打扰他。
吉迪恩倚在自己的车旁,展开信纸,瑞德没有说他是如何找到吉迪恩的隐居之地,吉迪恩看到这里时也默契地忘掉这件事,继续看瑞德介绍BAU现在的情况,罗西接替了他的职务,艾米莉·普兰提斯在BAU工作得很顺利,他们破获了纠缠罗西将近二十年的案件.....
还写了些自己的生活状况,一切都好,他很想念自己,并且仍然忍不住在信里追问吉迪恩问什么要避世隐居,然后就是...瑞德目前正处于一段恋爱关系中,对方是重新回到他身边的奈哲尔,此人现在还作为特别顾问加入了B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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