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还有心情喝口茶,然后抬头看了齐云飞一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很意外啊,也很吃惊啊,可不管这里面有什么关系,我顾昭不还是顾昭么,也没可能立即飞黄腾达,我还是得老老实实地读书参加科考,一步步地往上爬。”
齐云飞听得无语之极,但不得不承认,顾昭的话让他饱受惊吓的小心脏得到不少抚慰,淡定了许多,尽管跟顾昭相比还差了不少,反正他觉得他处在顾昭这位置上,是没办法像他这般冷静淡定的。
顾昭跷起腿晃了晃说:“我这辈子上辈子都叫顾昭,我是我爹娘的老来子,我爹娘虽不富贵,年纪也大了些,只知道在地里刨食,可对我来说那就是最好的爹娘,这点永远不会变的。”
齐云飞听得心生敬佩,多少人面对这样的情况能保持不动摇的?
当然目前一切还只是他们的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但不能不防,不管是这边的高家还是京城那边,都不可能让顾昭一帆风顺的:“那你要怎么做?高家倒是好对付,就怕京里……”
高老太太虽能借京城永宁侯府的势,但到底远水解不了近火,高家在地方上可没办法一手遮天,齐家对上高家那是一点不憷的,但到了京城,齐家就束手无策了,他大哥也是丁点办法都没有的。
顾昭垂眸想了想,然后笑道:“那就积蓄力量,让京里的人不敢动手,可惜对京城和朝廷的情况了解太少了。”
齐云飞从这话里没听出丁点底气,只得说:“我来想办法吧。”
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将眼前高家的麻烦解决掉,当然也得顾昭先通过院试,然后从童生走到秀才成为举人,才有进京参加会试的资格,如果不幸折在哪一步,那谋算再多也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顾昭看出齐云飞很没信心,给他打气道:“别那么灰心,车到山前必有路的,便是对上永宁侯府也不是没有出路,永宁侯府权势再大,也得听当今陛下的。”
齐云飞哭笑不得,并没觉得安慰多少,凭他们也有能力把话递到天子面前?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不用到陛下面前,也许可以想办法见一见永宁侯,有的事或许会真相大白。”
“那得保证你我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还得保证永宁侯相信这些推测并且能公正不偏颇。”顾昭并不看好这一点,何况他们现在有什么证据?是有人证还是物证?
第二本小说顾昭就大致翻了翻,对这位永宁侯的印象马马虎虎,可不想将自己的将来交托到别人手上由别人来作决定。
自己的命运得由自己来掌控。
齐云飞一想也是,他们谁也不能保证永宁侯会是什么样的人,摇头说:“算了,现在先不去考虑这些了,你接下来的府试院试要紧,想太多免得移了精力。”
这话到这儿便结束了,顾昭喝了一杯茶又吃了两个点心,然后回到他和宋泽的马车上,宋泽只以为顾昭找齐二少是拉家常的,因而也没多说什么,和顾昭各据马车一角互不打扰地温书。
从清河县到庆凌城,正常来说路上需要五日,时间算不上长,这条路齐家商队也是常走的,所以这一路走得挺轻松,但齐二少说了这次不同寻常,让大家提高警惕,大家虽然不解,但也将齐二少的话放在心上,毕竟防得了山贼防不了竞争对手。
顾昭跟着齐家商队刚出城,就有人将他行踪报到高家老太太处,负责这事的婆子低声说:“老太太,这可怎么办?老奴看到齐家商队里有不少人呢。”
高老太太皱眉,嘴里抱怨道:“这齐家掺合进来干什么?这齐家少爷跟个农家小子搅合在一起,齐家的人也不管管?”
在老太太看来,这是太掉身份的事。
婆子也着急,原以为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可到现在都没办成,她在老太太面前也没脸,现在有齐家掺合,事情就更难了,否则那小子单独上路,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人在半路上出事,虽然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怎么得罪了永宁侯府的人,但一个农家小子并不值得他们多加费心。
抱怨归抱怨,高老太太也不得不想法子,因为她有求于永宁侯府的那一位外甥女,那可是永宁侯府,她的大孙子还要靠侯府提携,想到这里老太太眼里露出狠厉之色:“先让人在路上找找机会,有没有办法让那小子落单再向他下手,不然的话就等到府城,这回找人要仔细些,不要再像上回的混子,什么事都干不成。”
“好的,老太太,老奴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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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村,顾家二老算算时间,他们老儿子此刻正在前往府城的路上,虽然老儿子在信里说了会跟着齐家商队一起上路,让他们不用担心,可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又是出门在外,哪可能不挂心的。
如果没有分家,他们这时候会让老二跟着去照顾老三,可现在才发现老二分明对他三弟一肚子的意见,所以这话再不敢提了,这日正好大孙子也在家,老爷子将老大一家都叫过来,提了开豆腐坊一事。
顾昭写回来的信里说了,如今清河县的豆腐从四十文降到二十几文了,所以自家的豆腐坊也可以开起来了,而且顾昭托了齐家帮忙照应,所以除了不将豆腐卖到清河县,其他用不着太过担心,有事尽可去找齐家。
“开豆腐坊?咱家真能开豆腐坊?”顾老大和小赵氏都惊讶道,包括顾仁同样如此,虽然家里吃过豆腐了,可也知道那是金贵物,普通人家哪里经常吃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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