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他弟弟顾昭还没成家,而且还在读书中,这顾家就分家了明显不是老人或者顾昭愿意的,肯定是顾昭的大哥或是二哥的意思,是他二哥的可能性更大,没看分家之后他二家便做起生意,这段日子应该没少进账,虽然齐家看不上眼,但这些收入对于农户人家来说非常可观,别说供一个读书,就是顾家儿郎都去读书也没问题。
由此可见,顾昭的这二哥是个自私自利的性子,生怕顾昭沾上他一点好处,所以迫不及待地将关系撇清,知道顾昭人在县里,可他二哥也没说打听亲弟弟的下落,看他过得是不是好。
因着顾家的这些事,齐云飞看向顾昭的目光也带了丝怜惜,被亲二哥防备到这般程度,顾昭也是个小可怜。
顾昭眨眨眼,齐二哥这是怎么了?又摸摸自己脑袋,难道他一早上头发没梳整齐了?
齐云飞失笑,他其实没必要为顾昭叫屈的,顾二哥那般自私自利,实则目光短浅,他弟弟且不说读书如何,单凭豆腐方子和糖霜方子,以后的日子就不会过得太差,顾二哥防着顾昭,顾昭也妨着他二哥呢,做得好。
“没什么,顾昭你说得对,这一路上不会无趣了,这就是宋案首吧,宋案首不介意的话,跟顾昭一样叫我声齐二哥吧。”
宋泽对顾昭的人际交往手段心中有数,但也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他就能跟齐二少哥哥弟弟称唿了,他客气道:“好的,那齐二哥也跟顾昭一样唤我一声宋泽吧。”
“好。”
齐云飞身边带了小厮李文,另有随从护卫若干,他单独准备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是留给顾昭和宋泽的,顾昭没客气,拉着宋泽就坐上那辆马车,反倒宋泽不太好意思,也因此对齐二少的印象颇好。
人到齐,货物装完,齐家的商队便出城而去。
出了城,想起齐云飞说有事要跟他说,顾昭猜测很可能是高家那边的事,所以留宋泽一人在马车里看书,他去了齐二少的马车里。
“正要叫你来,你就来了,高家那边的事打听到了。”
齐云飞以为他这般说后。顾昭会迫不及待地想要他说出打听到的情况,岂料顾昭丝毫不将自己当外人,先找了软垫舒舒服服地靠上,又捏了一块点心,面前再倒上一杯茶,然后才开口:“齐二哥,你说吧,我听着。”
感情这是将他当成说书人了?这架势可不正是当听故事一样么。
齐云飞哭笑不得:“你倒是一点不着急了。”
顾昭理所当然道:“这不是明摆着有齐二哥帮我分担么,不会眼看着我被高家人算计,再说不用我催促,齐二哥也会跟我说的。”
“你啊你,”齐云飞无奈地指着顾昭笑,“还真是吃定我了,算了,我这就将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你吧,免得没看着你的时候你真被算计了。”
只要找到高老太太身边或是高家的老人,再使上些银子,想要的情况都能打听到,高家的家风并不是那么严谨,所以齐云飞不仅从高家下人嘴里得到不少消息,还找到一位当年跟在高老太太身边的陪嫁,后来犯了错被高家赶出去,从这陪嫁口中得到的情况就更详细也更准确了。
“高老太太娘家姓石,她是石家的庶女,出嫁前她祖父是朝廷的二品官员。”
“后来石家出事了?不然凭这样的家世这位高老太太不会嫁进现在的高家吧。”顾昭边听还边评价道。
齐云飞笑道:“是啊,石家在皇权争夺中站错了队伍,石家的男人先被下大狱,因为新帝事务繁忙还没来得及料理他们,所以当时石家的女儿,有门路的都赶紧想办法将自己嫁出去,高老太太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嫁到咱们这小县城里来的,之后石家便散了,祸不及出嫁女,石家的这些嫁出去的女儿也因此没被诛连。”
“高老太太当初也是聪明人,跟其他没被牵连的姐妹一直保持联系的,想要寻找机会重新回那富贵的京城,没想到真让她找着机会了,她一个外甥女后来进了一位勋贵的府中做了妾室,高老太太便私底下和那位保持了联系,两年前高金恒应当也是通过这门路去了京城那家知名书院的。”
顾昭听了这一番话,发觉脑中的许多线索都能串连起来了,他问:“是哪个勋贵的府中?”
齐云飞叹道:“是京城永宁侯府,打听到这消息我就连夜给大哥去了信,免得他在不知情的时候得罪了这永宁侯府。”
顾昭听到“永宁侯府”这四个字时竟是一点都没意外,原来他不仅是第一本小说中的炮灰角色,其实和第二本小说也发生牵扯的,当然这是他自己的推断,在那第二本小说里,他顾昭可是连面都露一下,丁点存在感都没有。
齐云飞也没想到这些事竟和京中永宁侯府扯上关系,对于齐家来说,那永宁侯府无疑是庞然大物,高不可攀,可看顾昭神情,似乎一点不惊讶,不由好奇道:“顾昭你就不意外不吃惊的吗?你就不怀疑其中的关系吗?”
其实齐云飞昨夜就没睡好,除了给大哥写信外,还在思索推断整件事中顾昭到底处于什么角色,背负了怎样的身世,他甚至有大胆推测,不会那么巧顾昭的身世和永宁侯府牵扯上关系吧?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顾昭也太冤了,从大家公子沦落为农家子弟,地位太过悬殊,让人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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