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晋诚瞥了眼桌上的心经,低声问:“你怎么想到抄心经?”
明明是个连吃饭都恨不得有人喂到嘴里的人,竟愿意花时间默心经。
顾文越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道:“想谢谢你,你又不要我谢……我誊抄心经给父亲祈福……”
顾晋诚这才想起来,他在车里说,自己什么也不缺,让他好好陪着爸爸就行。
没成想,他非但记在心里,大晚上还抄心经。
顾文越沾了枕头,早已经睡过去。
顾晋诚拉过被子替他盖好,指尖拂过他的刘海,卧室没开灯,只有书房的灯光落影影绰绰地照来,他的面容温柔静谧得世间难觅。
——同样难以寻觅的,还有这一颗赤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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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顾文越被丁海的电话吵醒。
来提醒他今天得去公司给合同,得起早。
顾文越接完电话,发觉自己躺在床上这件事,十分不对劲。
他匆匆跑去书桌边。
桌子都被整理过,笔墨纸砚放得齐齐整整。
两小盆水仙去了水。
顾文越对着水仙花,嘀咕:“是显灵了还是成精了?”
他刷牙洗漱,给水仙灌上水。
打开房门出去,正好看到走廊另一头的顾文隽也出来。
顾文隽颠儿颠儿地跑上前:“二哥,你好难得啊,起这么早?今天有事吗?”
他已经知道二哥是身体不佳,睡眠不足,所以能理解他平日里贪睡些。
顾文越打个哈欠,想起手机在房间里,一边说话一边扭头回去拿:“有事,得去公司。”
顾文隽溜达着跟进去:“二哥我能进吗?”
顾文越去床头取手机,随口应:“嗯。”
两兄弟的房间格局接近,没什么其他东西可看,唯独桌上文房用品和水仙。
顾文隽很稀罕地凑过去:“二哥?这两盆水仙还挺好看,要不送我这盆小的?”
顾文越挑眉,哪有这么一大早跑来要东西的,真是个没眼力劲的小堂弟!
他拽住小堂弟的胳膊:“不给,这是我精心养的,给你,说不定两天就死了。”
顾文隽被他推出去,嘴里嚷嚷解释:“我知道水仙花,生命力顽强,不会死,最多就是不会开花。”
两人拉拉扯扯走到楼梯口,正巧顾晋诚下楼,照旧是西装马甲,自是平常十分沉稳的成熟模样。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顾文隽幼稚地轻哼:“我看二哥房间里有两盆水仙,问他讨一盆小的,结果二哥不舍得。哎,我还是自己买一大盆去吧!”
他打趣完,笑着往下走。
顾晋诚却想,那么宝贝的水仙,恐怕是谁都讨不到。
顾文越又打哈欠,才懒得把这种小事跟顾家大哥说。
“大哥,早。”
“你也早。”顾晋诚见他神色慵懒,睡得好像不错,气色上佳。
他问道,“有工作?”
“助理让我去公司,交合同。”
顾文越扶着栏杆,同他并肩,微微蹙了蹙眉,“大哥,昨晚上是不是……”
“嗯?”顾晋诚凤眸端详他,“什么?”
“没事。”顾文越想,不是他吗?
难道是佣人扶他去床上,还顺便收拾桌子?
他低眸寻思,可实在是有点想不起来昨晚的事情。
他这个脑子可能真的是摆设。
在快走进顾崇房间之前,顾文越忽的感觉到身后的高大身躯靠近自己,擦肩而过的瞬间,耳边听见他说了几个字。
“别想了,昨晚是我。”
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带着热气落在顾文越的耳边。
他耳热,稍愣,身边的人已经错身快自己一步进入顾崇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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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辈同顾崇问好后,再一起下楼吃早饭。
顾文隽吃得着急,喝了一碗营养粥,拿着打包好的吐司和牛奶冲出去。
留下的兄弟俩吃细面。
顾文越捉摸不定要不要问问他,昨天的事情,可是又想,问了做什么呢?
好像也没意义。
他闷头喝汤。
张管家心道:二少爷可怜见的,今天难得起早,结果看上去精神不好。
以后还是得多睡会儿,省的身体遭不住。
顾晋诚注意到张管家的神色,微微动了动手指,让他先离开。
餐厅里只剩下二人。
顾文越刚吃完早饭,听对面的人问:“我房间的桌上,也想摆点绿植,有什么推荐吗?”
“嗯?”顾文越的桃花眼看向他,脱口而出,“我房里的水仙大哥喜欢么?”
顾晋诚一侧的浓眉微挑:“舍得给我吗?”
刚才顾文隽的话,言犹在耳。
“嗯,如果大哥喜欢的话。”
顾文越续上昨天的话题,笑着问,“要不然,就当谢礼?可以么?”
“礼轻情意重,大哥别嫌弃?”
顾晋诚眼底印着他恣意浅笑的脸庞:“可以。”
顾文越嘀咕:“你可不能告诉小堂弟,不然他要说我。”
“小堂弟这张嘴,也是伶俐。”
“不会。”顾晋诚神色愉悦,凝视着他翩然如桃花的双眸,笃定道,“他不会知道。”
顾文越的手机震动,又是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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