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简顿时想到昨天晚上方若琳说的那句明易在抓她把柄, 下意识皱眉:关于若琳?
对。
所以真是你陷害她?明简这话是对着明易说的。
明易用眼神询问闻声的意见, 见闻声点头, 抬手将刚才闻声翻过的文档递给明简:你自己看。
文档整理过, 从尤丽的身份调查, 到整容医院的记录一应俱全,尤其是还附有整容前后对比照。
两张完全不同的脸出现在同一张纸上,其下还附着整容记录,傻子都能看出来怎么回事,更何况明简还看见信息栏里的方若琳三个字:什么意思?若琳整容了?这就是你们要告诉我的事?
整容的不是方若琳, 是这个叫尤丽的女人。
你是说
明易又调出闻声之前给他听过的音频:你先别说话,再听听这个。
明简此时没有精力计较他的态度,点开音频没多久他的眼底就只剩下一片震惊,结束播放后还久久没有回神。
打破平静的是明易:尤丽一开始接近你就不怀好意,准确的说, 当她变成方若琳的那一刻, 她就已经丢弃良知。
明简瞥他一眼:你在嘲笑我?
我只是告诉你真相。
那就是在嘲笑我。
闻声捕捉到明简蠢蠢欲动的拳头,及时打断:还需要其他证据吗?
明简强忍:为什么要当着明易的面告诉我这些?
闻声:我说了, 这件事是他调查清楚的。
明简沉默片刻,想起什么:那些照片也是你们寄给我的?
对。
明简问明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度假那会儿吧。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会信吗?明易反问:就算我把证据摆在你面前,你也只会觉得是我在挑拨离间。
偏见有时候真的很害人,它仗着自己拥有强大的吸附能力,犹如附骨之蛆盘桓在人体内,想要剔除它须得忍痛直面。
如果任由它发展下去,只会把伤口越弄越臭。闻声之所以让明易也在场,就是为了让他们兄弟俩解开心结。
明简的沉默让明易很不爽:你究竟怎么想的,说句话。事到如今该不会还是不知悔改?女人哪儿都有,干什么偏放不下那个蛇蝎心肠?
谁说我放不下?明简反驳:我只是在想,这些年我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能拿回来多少。
闻声:
明易:那倒也是不必不过,你就这么接受了我还挺吃惊的。
明简自嘲笑笑:其实我早有预感,只是一直缺乏探究的勇气。心想,她就算是因为钱留在我身边的又怎样?我又不是给不起。
他垂眸,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我不愿意承认我是个一无是处的蠢货至少在你们面前不行
透明的水珠从明简下颌滑下来,滴落在白纸上,将字迹晕染得模糊不清。
明易抬头和闻声对视一眼,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闻声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纸巾,示意他去拿。明易犹豫片刻,还是抽出两张递到明简眼前:多大点事至于哭哭啼啼?我还没哭呢
谁还不是个受害者啊?
闻声听了这话略微有些无奈,看来还是得他出马。他放下杯子在明简身边坐下,接过明易手里的纸巾塞给明简:自己擦干净。
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闻声再不敢随意帮弟弟擦眼泪。
我没哭明简否认归否认,还是乖乖擦了。
闻声只当没听见他的怂言怂语:我问你,在你看来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明简微微抬头:兄弟。
闻声又指了指明易:那和他呢?
明简有些不情愿:兄弟
闻声纠正:是亲兄弟。
明易闻言似乎有些不敢苟同,张嘴想要打断,却被闻声一个眼神压回去。
彼此都是兄弟,为什么要分出个亲疏远近?为什么要像对待外人一样非得分个高低?
闻声继续道:成长经历影响感情的亲疏,我也不例外。因为和你一起长大所以对你亲近一些,这本没有错,错的是不该因此忽视旁人。
闻声看了一眼明易,意有所指:我为之前的有失偏颇道歉,从今往后我保证不会忽视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是一家人,我不想因此伤了和气。
明易闻言眼神有些闪躲,仿佛又回到那天在医院病房外的稚气少年。说到底,他只是心思深了点,这个年纪该有的别扭一点不少。
方若尤丽算是给咱们敲了一次警钟,如果今后咱们任何两个人之间产生猜忌,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所有人都不会好过。
闻声拍了拍明简的肩:所以,不要逞强,尤其是在我们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