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到手机一瞧,却发现大事不妙,竟然已经八点半了。疯一样收拾好自己连早餐都没吃就狂奔出门,发现丁煜正好在楼下,他瞥了我一眼喊我上车,头一次发现这对人车组合那么的和蔼可亲,我一边讪讪地道谢一边跳上了车。
刚系好安全带我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他递过一张抽纸问:“怎么这么身娇体弱,才游个泳就感冒了?你可不能倒下啊,我一个月的晚饭还指望着你呢。”
你才身娇体弱易推倒呢。我忙着擦鼻子只能腹诽一句,肯定是昨晚滚地毯上没盖被子才让空调的歪门邪道有机可乘。我问他:“你有什么忌口吗?”
“长得比较奇怪的东西。”
“比如说?”
“田鸡。”
“那好,今晚我们吃照烧田鸡-吧,我最喜欢吃奇奇怪怪的东西了。”我丧心病狂笑了几声。
“你怎么跟我妈口味一样。”他轻笑了一声。
我心说我要跟你妈的口味一样,岂不是喜欢你喜欢到骨髓里去了。
“高中时候给我带宵夜,骗我说是鱼肉,结果我吃到奇怪的骨头,她才告诉我是田鸡。”他自顾自地叙说与田鸡的二三事。
“人家田鸡小姐怎么你了,至于这么眼中钉肉中刺吗?”
“还田鸡小姐,选美了吗?”
我莫名被他戳中笑点,兀自失声笑了起来,他看了我几眼,也只是笑笑没再说话。我记起了昨晚梳理的往事,便假装不经意闲聊起,问:“你高中毕业后有没有回过君华校园啊?我好久没有回去过了,都不知道变什么样了。”
他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说没有回去过,但下个月六十周年校庆应该会去。
我顿时蔫了,四年前在美国遇见向扬的时候他介绍我是他“八年没见”的小学妹,这样推测那年圣诞的背影真的不是他?不知道他是谎言说得滴水不漏还是真无其事。
在我把他的车喷得到处都是病毒分子前我终于踩点到了,丁煜喊我下班等他,我应过就往大楼里赶。电梯门准备关上的时候,小周闪了进来,站我前面几个人和他打了招呼,我立在后面省略了这道工序。经过昨天惊心动魄的一番重逢,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对于以后见面都要毕恭毕敬称呼他一声“周总”一事还算可以接纳,倒是比逼着我去喊丁煜“丁总”要容易多了。
电梯很快叮到了12楼,我低头侧身出去路过他时本想礼貌地打声招呼,岂知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幸好头还低着没喷他一脸病毒分子,我赶忙捂着鼻子狼狈而遁。
屁股刚贴到椅子,隔壁的何小怪马上又挪着螃蟹步来到我旁边,挤眉弄眼道:“哎哎,付昀,之前大家传你和舟立集团的太子爷丁煜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空穴来风,没想到你这么深藏不露。”
头顶的中央空调送来一阵恶寒,我眉梢不由得一抖,睨了她一眼:“你的八卦雷达坏掉了吧,这都哪门子的绯闻啊,丁煜要传绯闻也是跟电视台主持人那样上档次的好不好?”
何小怪不以为然:“昨天我可是四只眼睛看到了,他居然不开车而愿意和你去挤地铁,挤地铁哎,这样的糟糠之夫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我刚想说他的车肯定是车震时候要么震坏了要么就挨罚票被拖走了,何小怪眼神一变,灰溜溜又挪回了自己的窝。我回头去瞧却发现是罗莎莎巡到了这片,我也赶紧归位开始勾搭画手催稿子。想到被催了好些年如今总算角色互换轮到我来催人命,心中不由得燃起一股变态的快感,驱逐了身上部分寒意。
只是空调实在冷得太妖孽了,中午饭后我问何小怪有没驱寒茶,她忙着追新番,随手从抽屉里抽了一包给我。我谢过之后就去泡水,在茶水间碰见了孙萌。简约的黑白商务套装裹着曼妙的身材,肤如凝脂五官秀气,和现在的小周站一起简直就一对璧人。再看看自己刮了一身小清新的休闲风,真不知道丁煜每次和我走一起要怀揣何种心情。
她对我莞尔一笑,看了看我的茶杯,“泡什么茶呢?”
“唔,不懂,同事给的。”我接起了水,看到她在这层出现挺意外的,“你们不是在39楼上面吗?”
“下午这里有个会议,所以先下来准备一下会场。”
接完水我就走了,中午趴在桌上睡得特别难受,感觉脑袋有点晕乎,大概感冒要来招呼我了,我赶紧灌了几口茶。我虽然不会品茶,但也还算个半吊子,却喝不出何小怪给的茶是什么,说是茶,却有股中药味,又像变质了的茶。我问何小怪这到底是什么茶,口味那么奇特。何小怪刚睡醒迷糊应说买了好几种,也不记得了。
我也就置之不理。喝完一大杯肚子来了反应,我心想这茶真润肠啊,然后就往厕所跑。解决回来不久,发现不对劲,怎么源源不断的感觉。我忙问何小怪那到底是什么茶,怎么喝了有排之不尽的感觉。
何小怪拿起我杯子闻了闻,脸突然白了,“呜呜呜,付昀,是我害了你。我拿错成减肥茶给你了。”
一时间哭笑不得,啐了她一句大头鬼又跑去解决大事了。今儿早餐没吃,午饭又吃得少,几趟跑下来整个人被涤荡得一干二净,头重脚轻双腿发颤,路人没准以为这是纵欲过度呢。
肠子开始抽痛,我捂着肚子走出厕所,刚出门拐角就撞上一个人,脚下一软险些倒了下去,对方及时将我扶住。我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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