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走后,顾绾担心澜清那边情况,怕她走后,她没藏好人,
便有些坐立不安,连午膳都没怎么用,等到快下午该梳妆打扮去晚宴的时辰,澜清总算回来了,和她说事情办妥了,她才微松口气。
让溪月将准备的衣裳拿上来她更衣装扮。
猎场的晚宴有篝火,君臣和乐的一晚,大都会穿戴浓重热闹些。
溪月给顾绾准备的衣裳也偏艳丽,梅染色的绣缠枝梅的宫裙,裙摆有丝缕金线穿梭其中,顾绾皮肤白,身姿玲珑,衬这类衣裙,不过衣裳艳丽了,妆容发髻都不能太过素淡随意。
折腾起来稍微废了些时辰,等一切弄好,已经到差不多快到晚宴,顾绾也不再耽搁,领着澜清溪月就要去找江寄,只这时,哥哥顾祈年来了。
顾祈年来得匆忙,还是临近晚宴的时候,顾绾直觉他有什么事,在他进帐,便叫澜清溪月去了外面守着。
等人都出去,她才柔婉的看着顾祈年问道:“哥哥,你怎么过来了?我还想着等晚宴再找你。”
想起顾祈年被奉为帝师的事,顾绾又笑着恭贺他:“我还没和哥哥说声祝贺,能成为帝师,今后哥哥定能一展少时心愿。”
顾祈年没穿官员所着常服,一身竹青锦袍,君子如玉温润,身如修竹,只这时,他神色端肃又复杂,他静静看着顾绾许久,才哑声问她:“绾绾,为何不告诉我柔嫔便是宁王世子妃,沈柔一事。”
第38章 杀了我
“哥哥, 你说什么呢?”顾绾脑中懵了下,她不知道顾祈年怎么知道了这事,她下意识的想否认。
“你还想瞒哥哥?”顾祈年厉声打断顾绾, 语气含怒。
已近傍晚, 帷帐中点了两盏灯,烛火明亮, 能清晰瞧见人脸上神情。
顾祈年看着顾绾的眼里沉痛明显:“你还打算背着我独自刺君, 什么时候,你的胆子已经如此大了, 又是什么时候,我的绾绾已经不需要哥哥了。”
那日顾绾回门, 顾祈年在顾绾罕见关注起朝事就觉察她不对劲,之后看她在得知钟溱和萧聿被下大狱, 那不甘恍惚的神色,他更觉怪异,担心她是在宫内受了欺,他试着联系了方便出宫的两个暗线,却得知顾绾回宫当日便用上了那批人。
他比顾绾大四岁, 从她出生,他便将她当做宝贝眼珠子照顾着, 她对他的依赖一度胜过父母。他太了解她,若非遇到不得已难事,她不会轻易动用那些暗护,她怕牵连到人,尤其这人脉还是镇国公府给的, 她更不会轻易动用。
她一直对外祖父亏待娘亲一事心中有刺, 只那刺太细,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顾祈年直觉她有事,又太怕她出事,他能力尚不够,一旦她出事,他不能确定能保她安然无恙脱险。
别无选择,他只能一一联络那些人,让他们将顾绾吩咐他们做的事告知与他。
结果越了解,越心惊。等他得知顾绾给太后宫里丢字条,而没两日,太后和萧家那边便调查起当年给德元皇后看病的太医,他一夜没歇,翻遍了这些年朝中邸报,又让人去打探这些年听到的德元皇后所有信息。
他背后靠着镇国公府,又是贵妃兄长,皇帝还在这时候拜他为帝师,他查德元皇后信息比顾绾进宫前他去查皇帝和他后宫要简单容易。查来查去,最后竟然查到宁王世子妃,也是他名义上的表妹沈柔身上。
皇帝和镇国公府有渊源他一直知道,当初宫里宣顾绾进宫的圣旨下来,他便让人去查过。
只皇帝和沈柔的事,大抵有人提前打过招呼,封过口,他没查到。
不然,他便是拼死也要抗旨不让顾绾进宫。
这一次查德元皇后,却无意间把这条线牵了出来。
最初,他只以为顾绾是被皇帝当做了沈柔的替身,但转念想到顾绾的性子,在国公府受排挤尚且能安然处之,苦中做乐,若只是得知自己是替身,她至多也就是随心自己生活日子,没必要掺和进皇帝和萧家恩仇。
除非,那已经触及她在乎的甚至生存底线。
这时,他又突然想起宫内那位他先前查过的,对皇帝有恩的柔嫔。
一介孤女,毁了容,却能被皇帝接进宫,本身便透着不寻常。他一贯敏锐,找出舆图一看宁王世子妃如今静养的玉茗山寺和皇帝私巡行宫的距离,他脑中渐渐清晰闪出些信息,为防弄错,他连夜跑了一趟玉茗山寺。
结果他发现了什么。玉茗山寺贵眷住处根本无人,只几个暗自较劲抱怨的婢女,还有一群看起来普通,实际有着足够做禁卫身手的护卫。
身子需要静养的宁王世子妃不在静养的地方,却依然留有一群人,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顾祈年十岁为案首,十四中解元,若非老师有意磨炼考验他,十七父母尚在时他便该三元及第,加上他自幼随父亲下乡体验民情,帮着父亲整理奇案卷宗,什么没见过。
都到这一步,他怎么可能还猜不到皇帝敕封贵妃用意。
无耻至极的一对狗男女。
“哥哥......”顾绾无措的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这次是真的让哥哥伤心了。
“对不起,哥哥。”许久,顾绾歉疚道。
她不是没想过告诉顾祈年,上辈子她得知沈柔的身份,便想告诉顾祈年,但她还没来得及寻到单独见哥哥的机会,他便因为被皇帝派去做那些容易遭人报复的差事遭到了暗杀,她知道,那是来自帝王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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