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想将三爷的宅子卖了,还不是八家赌坊,被那桓家庶子坑了六家,他们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那庶子赢了钱,数额之巨大,他们赌坊赔都赔不起。
也不能不赔,桓家得罪不起。
他和老四、老八为什么这些日子都不回来,就是怕看见三爷的宅子里出现新人。
今日实在是被老八气得心口疼,这才想说回家看看。
婶子伸手往他身上拍了两下,气道:“我且看你怎么办!咱们搬家吧!”
“何至于此!”富态小胖子赶忙道,“待我再周转周转,重新将三爷宅子买回来!”
“买回来?”婶子嘲笑,“你可知买了宅子的人是谁?”
“京口县有名的专门倒卖纸张的陈何商队啊!”
富态小胖子在老母亲注视下毛了,问道:“是何人?”
“是,天子侍招的继父!”
婶子气得又打他,边打边道:“商人?你把三爷宅子卖给了当官的!你要如何买回来你说?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当官的,人家是天子跟前红人,几乎是日日都进宫面见天子!”
富态小胖子流了一头汗,喃喃道:“不至于吧。”
“如何不至于,你若不信,明日早些起来,定能看见隔壁离离送她兄长去太史!”
说是眼前一黑不为过,急火攻心,加之连日操劳之下,富态小胖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婶子一慌,急忙请医者,这回邻居们可不能坐视不理了,老四老八罕见登门,他们也怕老六出个好歹,别别扭扭问情况如何。
老六面无血色,摆手让他们出去,他不想看见他们!
老四老八气得要走,被各自亲人拽住,被告知了隔壁宅子卖给了当官的话,当即一个两个也要晕!
这回好了,自莲花帮三爷失踪开始闹矛盾后,曾没坐在一起好好说过话的三兄弟,罕见地并排躺在床榻上,连连唉声叹气。
这个说都是你的错。
那个说两个蠢玩意。
吵来吵去内心泪流满面。
三郎和离离就是在这个时候登门的,袁依婉和陈柏卓去铺子了,看望邻居的活只能落在辛离离肩膀上。
辛离离的三寸不烂之舌,只有她哄人的份,哪有邻居们赶她走的道理。
顾忌着后院还有三个爷养病,婶子当机立断道:“离离你家铺子要开业,你且帮你从母和姨夫忙去,三郎交给我们照顾就好。”
看着三郎的小脸,她都能多吃一个饼。
三郎奶声奶气叫着人,又被婶子抱上了床榻,瞧见他的小脸蛋,老四、老六、老八激动了,这简直就是三爷的缩小版。
抱着三郎喂饭,给他擦脸擦手,三个汉子也不头疼了,也不晕了,又好起来了。
婶子骂道:“出息!”
可三郎再稀罕也比不上三爷,他们不能让当官的住三爷家里头,三人摒弃前嫌,东拼西凑又去商铺收了租,终于将一万三千两凑了出来,他们要把宅子买回来!
出面之人自然还是能说会道的老六,他又将自己的行头布置上了,假金链子挂上,轻飘飘的戒指塞上,唯一的一个宝石真戒指早让他当了,而后扣响了辛离离家的大门。
三郎都跟他们混熟了,听见他的声音嗖嗖跑了过来,开心的叫道:“六、六叔!”
“哎!”老六亲昵地将三郎抱了起来,说道,“三郎带六叔寻你父亲可好?六叔有事与你父相商。”
早就在三郎口中将家中做主大人回家时辰打听清楚的老六,趁着司马佑安还没回来,赶忙过来要表明自己买宅子。
怎么说他都想好了,他甚至还给他们选好了另外一处宅子,价格低廉,不到一万两,布局同这处宅子相差无几,谁会不喜欢便宜的宅子呢,他一定能将他们赶出去!
正在家中亲手给梅树浇水的陈柏卓,听闻有客至,赶忙回屋换了身衣裳,和袁依婉一起去了厅房等着。
很快在管事的带领下,老六出现了。
老六那满身富态的样子,陈柏卓至今记忆犹新,见了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莲花帮的人找他作甚?立刻对自家儿子招手说:“宝宝过来父亲这,”
三郎也不扭捏,从僵硬的老六身上爬了下去,蹬蹬蹬就跑到了父亲身边,被陈柏卓抱进了怀中,陈柏卓开口道:“不知郎君寻我何事?”
老六眨眨眼,再眨眨眼,和三郎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就端坐在他面前,他旁边还有一温婉美貌的女子,好一幅俊男美女家庭和睦图。
可,可这人怎么那么像他家三爷!
他眼睛没花吧?
没有啊!就是他家三爷啊!
他嗓子哽住,一声三爷只叫出了个三字,陈柏卓打断他的话,满脸警惕,“可是我家三郎淘气惹了祸?”
老六被问懵了,下意识道:“啊,不是,我是为了宅子来的。”
宅子?
陈柏卓镇定下来,这个宅子貌似就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而莲花帮的人今日特意为了宅子过来寻他,所以他果然和莲花帮的人有关系?“宅子如何?”
“宅、宅、宅子卖贵了,我来给你们退钱!”
老六再傻也看出不对劲了,他家三爷没有要和自己相认的意思啊!
之前母亲说什么来着,他继子是当官的,所以三爷这是为了莲花帮舍身当探子了吗?那他是不是也应该装作不认识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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