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担心这些百姓被秋后算账,他还将点个带头殴打百姓的衙役重重处罚,警告衙役们不可再为难百姓。一切都安排妥当,胤禛才写了封详尽的信件,命人传回了京中报给他汗阿玛知晓。
信同样是马不停蹄的送到了康熙手里。
康熙接到信后,将信大略看过之,连连点头称赞。胤礽也避免不了的听了一耳朵四阿哥的好话。听到他差点绷不住面皮要嗤笑。再怎么说他们都曾经是对手,现在听到对手被夸赞,他还是有点牙根痒痒。
只是到底还知道老四是他亲自举荐的,他也不得不收起轻蔑之意,挂着笑脸附和他汗阿玛道:“四弟一向是个办实事之人。”
康熙含笑看了他一眼,不再继续评赞四阿哥,反而又看起书信来。他对儿子快刀斩乱麻的做法很是满意。老四这孩子虽然比太子差一点,但是手腕和能力并不在其他点个儿子之下。
把手里的信件反复又看了点次,他眼中的笑意也逐渐消失,阴沉之色重新覆上。吴铭理真是胆大包天,实情与他折子所写出入甚大!
可即便再生气,他也明白现在还不是处置人的时候。此事的紧要之处,在于如何安抚百姓。胤禛做的不错,将带头之人关押起来,又对其他被牵连的百姓从宽处理。
康熙的的手指捻过信纸,表面看起来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已经想好了处置办法。
带头闹事的肯定要依据律法严处,但是其他百姓还是要从宽处理。毕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斟酌片刻之后,他对着胤礽淡淡道:“就按你说的,叫戴梓备着吧。”
“汗阿玛是说?”胤礽道。汗阿玛这话是他理解的意思吗?
康熙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就照你的谏言,叫景山开始做农具吧。”
本来的猎场成了军营便也罢了,现在可好了,好好的军工厂转成了务农基地了。一想到自己再去景山不仅不能打猎,说不定还得帮着检查农具质量,康熙就觉得一口闷气堵在心头。
委屈,太委屈了。堂堂帝王还得为庶民让路。
胤礽得到确切之言,忍不住满脸带笑,“是,汗阿玛英明,儿子这就叫他们去办。”太好了,这次戴梓可得好好的干活了。
知道自己的计谋最终被批准,他心底刚刚生出的郁闷一扫而空。于是不到半日,景山军功厂便接到了旨意,暂停所有武器制作,先紧着做一匹农具订单出来。
听到口谕后,戴梓呆傻了半天,他将来传口谕的太监看的都发毛了,还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敢问这位公公,您没传错话吧?太子真的吩咐了要做犁车和其他农具?”
“半点假不了。”传旨的公公小幅度的抖了抖身体,他被戴大人的被惊吓到的眼神盯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啊?”戴梓还是不相信的追问道。蒸汽机他做好了,火炮也都严格按照太子的要求做了,怎么突然就被要求该做爬犁了呢?
传旨的公公抖完了鸡皮疙瘩,恢复镇定后,挂上了职业的微笑,对着戴梓慢悠悠道:“来之前太子殿下让我给您另带一句话,大人您听完之后可别埋怨小人,咱们只是个传话的。”
“什么?”戴梓瞪大双眼,期待他能说出其他隐形条件。哪怕是太子要求他在爬犁上装个炮筒这话离谱的要求,他都认了。
他瞪眼看了半天,却只见眼前的公公慢吞吞的掀起嘴唇吐出了一个字:“该!”
“...”戴梓彻底傻眼。
第110章
戴梓送走了传旨的太监,心里多少觉得有点纳闷。他从来都以为太子与自己交情甚笃,放下君臣之别不说,就冲着这几年太子瞒着皇上
一直将新式火炮图纸第一个传到他手里这点,他们君臣二人怎么着也该算个知己好友才对。
怎么如今太子还特意叫人传话来笑话他。该?该在哪里?戴梓一头雾水。虽然说从造火炮改为造犁车是有点跌份,但是太子殿下也不至于如此幸灾乐祸吧?
他身在其中不知缘由,底下人却十分清楚其中真正缘故。
他的副手便头一个调侃道:“您现在委屈也晚了。当时属下便劝您未经太子殿下许可,别动那东西,您偏不听。”他可每没忘了无论自己当时如何劝谏,大人都执意要装那零件的时候。
戴梓皱眉回忆了一会儿,犹自不信道,“你是说太子气我擅自拆动他送来的东西,所以借皇上的圣旨小惩大诫于我?”那这次皇上命他们做农具,难道是太子的戏弄之举?
皇上会由太子如此戏耍朝臣吗?
他想了几番自己与胤礽几回对坐交谈,都觉得太子殿下不该是如此气度,便摇头严肃道,“口谕是皇上叫传的,与太子殿下何干?殿下尽心辅佐皇上,与天下百姓同心同德。不许妄议殿下。”
副手见自己大人都到这会儿了还是不开窍,只能面带无奈,“您呢,可真是被人卖了还能帮人数钱。”说罢,他也不管自己大人如何反应,起身后自言自语说:“我还是通知工匠们赶紧开工吧,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咱们更吃罪不起。”
戴梓也不理副手如何揶揄,只一心想着皇上为何会下旨叫他们做农具。
他是闷头做事不假,但湖北百姓闹事他并非全然没有耳闻。此次安抚百姓的主意是谁出的,只用筛除之法便可以想见。
以朝中重臣素来行事的习惯,没有建议皇上直接重处闹事的百姓,都已经算是他们为民谋福祉了。如此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计策,除了太子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人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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