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你爹可是贡生,你是他亲生儿子,怎么会不是读书的料呢?”沈氏不可置信,殷切盯着沈煦,希望他是一时说错了。
“是真的,”沈煦被这样期盼的目光盯着,脸上闪过愧疚道,“我的文章诗词,在学堂里从来都是垫底,这次国子监的考试没有过。”
沈氏只觉得天都塌了!国子监向来是最高学府,集结了众多有才之士。每年会试考中的贡生,基本都是出自国子监。
考不上国子监,还有什么中举的希望?连个秀才都混不上。
当官的女婿又给自己气的几乎断绝关系……
沈氏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阿古:哭早了,后面还有的哭呢
第12章 一条迸跳的鱼
沈昭上了马车,见云舒的脸色依然骇人,心里突突直跳,有眼色的缩在一角,不敢吱声。
阿古见沈昭那怂样,心里狂笑,差点绷不住“失落受伤”的脸色。
赶车的车夫见主子心情不好,十分有眼色的加快了车速,往云府使去。
马车出了贫民区驶到热闹的街区时,云舒忽的沉声吩咐车夫停车。
云舒不带一丝温度的瞥了眼沈昭道,“你先回去,我和念儿有些事。”没等沈昭回答,便拉着阿古下了马车。
沈昭无法,只得眼睁睁看着两人走远。
此时已近傍晚,天边的云霞都染成了橙红色,倒春寒的冷风迎面灌入身体,云舒的气氛被风吹散不少。
转头,见阿古神色有些低落,暗暗自责起来。
为官之道,处变不惊,藏住情绪,不让人瞧出喜怒是最基本的,今日未免太纵着自己了。
“吓着没?”云舒将阿古的披风紧了紧,恢复谦谦公子的形象道。
“没事,”阿古眼睛重新弯起来,“你别把自己气坏了就成,左右都过去了。”
云舒叹了口气,有这样势力的娘,得受了多少委屈。
云舒给阿古理了理发髻,牵着她进了天香楼。
天香楼的装修高端雅致,云舒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门,小厮十分熟稔的引着两人上了楼上暖阁。
这天香阁乃是依水凭山而建的,一面山峦蜿蜒盘旋像一条长蛇,一面水面烟波浩面,仙雾缭绕。
不一会,便上了一桌子丰盛的闽菜。
沈家祖上是福州人,沈家以前的大厨做的一手地道的福州菜,沈念最钟爱的便是八宝红鲟饭,鸡茸金丝笋。
云氏更喜甜腻的苏菜,故云家掌勺是地道的苏州人,做什么都是甜的,对此沈念很是不习惯,阿古的味觉是跟着沈念的感官,因此她也不太吃的惯。
云舒上一次和沈念一起同桌食用闽菜,还是在她七岁时,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依然记得。
拿起银丝勺,先给她舀了勺八宝红鲟饭。软糯的糯米上浇着浓厚的肉汁,上面铺一层鲜美的螃蟹肉,和滑嫩的去骨鱼片。
阿古欢快的吃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小松鼠,云舒不自觉露出了笑容,暗暗决定,要找个闽菜师傅。
阿古见云舒一直傻乎乎看自己吃,便按袖,换著,干净利落的给他夹了筷海参,据沈念的记忆力,他最喜佛跳墙。
佛跳墙是用海参,鲍鱼,鱼翅,干贝,鱼唇等十八种珍贵食材,煨在小坛里,小火焖出来的,各种肉味互为渗透,又保持各自的原味特色,荤而不腻,雕蚶镂蛤,香味醇厚。
“不错,还记得为夫的喜好,”云舒促狭道,“看来十分钟爱于我。”
阿古捧着脸,眼神亮晶晶,像只萌萌的小猫娇道,“是呀,我朝思暮想的,都是嫁给你,你所有的喜好我都记得。”
说完,主动起身,嘟起红红的唇瓣,吻上云舒弯着的嘴角。
云舒本是调侃,女子脸皮薄,被这样促狭,都是要羞赧的面红耳赤的,可能还要拿小粉拳在自己的胸膛轻轻锤上两下。
没想到她竟这般直白的表白,云舒一愣,直到唇瓣传来温热的气息,才反应过来。
阿古正要收回菱唇,云舒反客为主,长驱舌尖攻城略地。
于是这一顿饭,又从吃饭变成吃人。
沉浸在爱情里的人,最讨厌分离,恨不能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这晚本该宿在绿芜院的云舒,哄了阿古进被子里,才依依不舍往绿芜院而去。
沈昭在云舒回俯的第一时间,便接到了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见云舒仍没过来,一度焦躁至绝望。
他昨日答应自己要过来的,若是今日失言,恐怕以后更不会过来。
思索半晌,让画眉上了一壶酒,并几样小菜,自斟自酌间,很快便染上了三分醉意。
云舒进了屋子时,便见沈昭一手执酒盏倚窗自怜,一边念着哀诗。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去,几点催花雨,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云舒走近,将沈昭的身子转过来,发现她泪盈于睫,一脸伤怀。
醉眼朦胧的眯起眼摸上云舒的脸,呢喃道,“是相公吗?”
明明是楚楚可怜的惹人疼爱模样,云舒却本能的移过脸躲开,语调不轻不重道,“你醉了。”
沈昭摇头恍若不可置信道,“真的是相公,”随后嘤嘤哭泣道,“我还以为相公因着母亲蛮横,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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