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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的心一提,耳尖莫名有些发烫,但荣婳却面色坦然,毫无羞色。
    江淮有些不知怎么面对,身子侧了侧,没再看荣婳,俯身去拿水壶,只道:“毕竟是终身大事,用作赌注不妥。且……小姐婚事,或请人做媒,或由长辈出面,不该由自己来说。”
    “这些我知道。”荣婳神色间隐有不屑,随后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的婚事,是由家族父母来定,很多人成亲前,甚至都未见过。可最后要和那人相处的是自己,要过一辈子的也是自己。好与不好,长辈的意见只能做参考,决定合该由自己来做。”
    江淮笑道:“小姐这话矛盾,若你是这般认为,那为何还是会请媒人来我家提亲,我在那之前,也并未见过你。”
    “所以你说清风与铜臭不相为谋之后,我没有放弃啊。你只是不了解我罢了。”荣婳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还能这样?江淮委实有些好奇,这荣家到底是怎么个教育环境,这荣小姐为何想法有些离经叛道。
    荣婳未觉江淮眸中疑惑,那对入鬓的飞燕眉一挑,看向他,一本正经的问道:“难道你想和一个未曾见过的人共度一生吗?”
    江淮喉结微动,他知这话问出来于礼不和,但荣婳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倒也没必要做个迂腐刻板的夫子,便问道:“所以你来岐州,就是想让我知道,你并非我以为的那样。”
    荣婳摇摇头,忙回道:“我来岐州,是因为深觉有愧于你!”可别以为她对他有多情根深种,要不是那天在武定候府放了话,早就在他说不相为谋的时候就不搭理他了。
    可这话落到江淮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模样。
    女子在感情中大多被动,且天生矜持,不愿做那个先沦陷的人,她这话,想来是想遮掩自己为追逐他而来的理由,故意说成是有愧。
    江淮委实没想到,来了一趟京城,居然还会结下这样的缘分。曾经在江南时,舅舅也不是没安排他相看过旁的女子,但从未有哪一个,像荣婳这般执着又大胆付出的。
    “所以你到底答不答应?如果我赢了,你就重新考虑提亲的事。”说罢,荣婳想起刚才他说终身大事不该儿戏的话,复又补充道:“只是让你重新考虑,没让你答应。”
    江淮笑,考虑就考虑吧,考虑成什么样最后还不是他说了算,便应下了荣婳的话:“好,这赌我接了。”
    话音落,荣婳和荣忆相互使了个眼色,俩人都一副“他上套了”的得意神色。
    几人复又闲聊了几句,江淮跟荣忆问了些河东道如今的情形,一直坐到天黑,一行人方才重新上马。
    李直在前开路,带着他们上了小道。
    一行人复又走了一个时辰,约莫刚到亥时,他们眼前的视线逐渐开阔起来。
    树林逐渐稀疏,露出大片缀满繁星的天,一行人又往前走了走,忽见前面的李直抬手,示意停下。
    荣婳等人面露不解,抻着脖子看着前面的李直。
    他们是秘密入岐州,为避免被人发觉,自天黑上路以来,连火把都没有点,全靠马匹识途,眼下却不知为何停下。
    李直下马走回来,对荣婳道:“小姐,前面月下隐见房舍成片,似是有个村庄。我们进去吗?”
    荣婳看向江淮,投去询问的目光。
    江淮低眉回忆了下,说道:“应该是河口村,三年前岐州水道的马头就在这里。河道干涸后,河口村没了营生,出入岐州皆走官道,按地理位置来看,眼下这里反而成了偏僻之地。”
    水道畅通之时,河口村自然繁华鼎盛,但没了水道,地理位置上离官道又远,从这三年的行政记录来看,河口村显然成了无人问津之处。
    随后江淮道:“我们进去吧。”他本也打算查查赈灾粮的下放情况,毕竟在行政记录上,朝廷没少放粮,既然河口村僻静,从此处查起,正好。
    “等一下。”荣婳叫住叫住江淮,又对李直道:“你们可还有携带多余的护卫服?差个身形差不多的,给江大人拿一套。”
    李直应下,忙挑了人掏衣服。
    荣婳对江淮道:“不知道河口村的认不认识你,以免之前的事再发生,你还是换身衣服,打扮成我的护卫。”
    荣婳的提议有道理,江淮应下,这时,李直的衣服也递了过来,江淮接过,下马去一旁漆黑的林中更换。
    不多时,江淮出来,牵住自己的马。一行人全部下马,牵着马匹,在李直的引路下,往河口村而去。
    还没走到村中,荣婳忽然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像几百枚臭鸡蛋聚在了一起,又像在臭鸡蛋里混合了狗屎,闻得荣婳几欲呕吐出来,连忙抬起胳膊捂住了口鼻。
    可那股味道,就像是无孔不入一样,依旧在她鼻息里乱窜。
    一旁的荣忆也捏住了鼻子,苦着一张脸,连嘴都不敢张开,生怕这味道进了他的嘴。
    其余人自然也闻到了,江淮眉心蹙得极紧。
    而就在这时,李直忽道:“是尸臭,小姐,公子,江大人,你们跟紧我,别走歪。”
    天黑,看不到尸体在哪里,这么浓的尸臭,他只在乾丰六年的战场上闻过,想来尸体都未曾掩埋,并且数量不少,小姐和公子掉进尸堆里可就不好了。
    一听是尸臭,荣婳心一颤,整个人下意识的就像往荣忆怀里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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