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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时血气上涌,用力朝牌位呸了一口。
    见顾宜修如此暴行,顾烟杪只听到到脑子里轰的一声。
    她猛然将手中茶盏抡圆了砸向顾宜修,滚烫的茶水泼在他脸上,他闷闷地嚎叫一声,下一秒却被顾烟杪一脚踹上了他的胸膛。
    顾宜修方才才包扎好脑袋,又被她用力得踹了个仰倒,后脑勺又磕在地板上了。
    谢氏能千忍万忍,就是忍不了自己儿子被欺负,想要扑上去扶起他,却因为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而动弹不得,只能愤怒地呜呜叫着。
    顾烟杪往前一脚踩上顾宜修脸上被烫伤的地方,狠狠碾压。
    她的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了出来:“顾宜修,我早就发誓,你将会带着于父王千倍万倍的痛苦死去,这点无可改变,但今日我决定让你做个明白鬼。”
    “准备一桶冰块来!”顾烟杪吩咐亲卫道。
    顾宜修不知道她要如何,莫名地感到心慌起来,却见顾烟杪对他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你好似忘记了我是谁,没关系,我这就让你好好回想一下。”
    她是谁?她不是顾烟杪吗?难道她还有其他的他见过却不知道的身份?
    顾宜修还未想明白,却见顾烟杪抓起了他的左手,压在了方才她坐着的木椅子的边缘。
    然后,她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眼熟的黑色匕首。
    不过瞬间,顾宜修醍醐灌顶。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满眼惊恐地奋力挣扎起来,却被亲卫按得动弹不得。
    “不——不!不要!!!!!”
    如同上次一样。
    疼痛是从左手小拇指开始的。
    谢氏也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惨剧,直接一头朝顾烟杪撞去,却直接被亲卫拉住了胳膊,死死地控制在了原地。
    她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眼角通红如同火炼。
    挣扎之间,谢氏封口的布也掉落,整个宫殿都是她惨烈的尖叫声。
    顾烟杪却仿若无觉,虔诚而利落地用削铁如泥的锋利刀刃继续她的大业。
    而后是无名指,中指,食指,最后是大拇指。
    谢氏声嘶力竭地哭喊道:“顾烟杪!顾烟杪!你给我去死!去死啊!欺人太甚!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不怕报应吗!你不怕吗!”
    “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顾烟杪掷地有声地回敬,恶狠狠却字字铿锵,“战争哪有不死人?大位更替哪有不流血?我为父母报仇天经地义!就算神明质问,我亦有理!”
    最终,在谢氏前言不搭后语的咒骂声中,顾宜修的左手手腕被齐腕斩下!
    顾烟杪将他的手腕插丨进了亲卫准备好的冰桶中。
    浓烈而腥臭的血液令人作呕。
    顾宜修的大脑因为剧痛而短暂地陷入空白,而此时顾烟杪充满恶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与那时在山洞里的恶魔低语逐渐重合:
    “我早就说过,你做不成太子了。”
    “是你……竟然是你……”
    顾宜修原本都要疼晕过去了,却因为冰块的刺激而重新清醒过来。
    他听到顾烟杪的声音,眼前骤然出现了顾宜泽被他杀死时,那不可置信的失望眼神。
    原来真的不是顾宜泽,而顾宜泽却因此而死了。
    痛心断肠之际,顾宜修猛烈地咳出一口鲜血,染湿了胸前的衣襟。
    “啊啊啊!”顾宜修疯狂得眼睛通红,他被亲卫按着,像一条濒死却仍在奋力扑腾的鱼,歇斯底里地喊道,“华哥儿!你赔我华哥儿!!!”
    相比于顾宜修的崩溃,顾烟杪这个行凶人此时却冷静了不少。
    她用亲卫递上的温水洗干净手上与匕首上的血渍,又用帕子细细擦干,看戏似的看向顾宜修:“可华哥儿不是你亲手杀的吗?连吴黎都是你亲手杀的啊!你忘了吗?那天吴黎跪着哭着求你,你割喉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顾宜修,你为了自己的那点私欲杀了弟弟与爱人,所以心狠的到底是谁?难道是我吗?”顾烟杪说,“我早就说过,只是给你一个机会,真正的选择都是你自己做的,怪得了谁呢?”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顾烟杪不想再听,转而看向不停垂泪的谢氏,难以理解地说:“老天爷啊,原来你们也会因为至亲的死而痛苦?我可真是开了眼了!”
    “拜你们所赐,我们一家,早就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只不过是让你们品尝一下曾经伤害我们的滋味,怎么就变得这般疯癫了?任性,就要付出代价,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不明白吗?”
    顾烟杪面无表情地对着谢氏说:“别哭了,你可千万要撑着点,身体才是本钱……否则,之后顾宜修被处以极刑时,你该没力气崩溃了。”
    顾烟杪在说完这些话后,厌恶地扫过他们一眼,径自地朝殿外走去。
    她向来不是良善之人,做不出以德报怨之事。
    甚至是让这些仇人轻松上黄泉路都坚决不允许,在这个弱肉强食的阶层,心狠手辣从来都不是贬义词。
    更何况,顾寒崧即将登上大位,处理有血缘关系的前任皇帝一家这种事情,他的身份终归是有些不便,那么就让她来。
    与母子俩不同的是,顾安在包扎好脑袋后,便不发一言地在旁边瞧着,那痛哭流涕的两人仿佛不是他的妻子与儿子,而是两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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