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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她把话说完,薛支就俯下身,将她轻轻拉入怀里,下颌抵在她的头顶。
    善缘侧过脸贴在他胸口,“大哥,这也是因为……我们是兄妹,无需避嫌吗?”
    “不知道。”薛支声音低哑,充满迷惑。
    “抱我是一时冲动吗?”
    “是……”
    “不想我嫁人吗?”
    “不想。”他又将她搂紧了些。
    善缘沉默片刻,伸手环住他的背轻轻拍抚:“大哥,你娶我吧。”
    薛支微微一震,稍稍拉开距离,在近处审视她的脸,眼神有些惊疑不定。
    善缘面上微红,垂下眼:“虽然这话由我来说有些不合适……但你是我大哥,不要紧的,我……我也是考虑了挺久。”微掀眼皮瞟他一眼,抬手抚上肩头:“你帮我摸骨,又替我吸毒,虽说是情势所迫,但……总归是看了不该看的,碰了不该碰的地方,嗯,你愿意娶我的话,我也不在乎你还不还俗的……”
    “和尚可以娶妻的吗?”薛支的口气里带着一丝笑意。
    “你不是说做惯游僧了吗?你可以先娶我,再继续做你的和尚,这样一来你的事,我的事都一并解决了,阿爹也不会不放心,不是两全其美?”
    “你是为了名节还是为了让你义父安心?”
    “别叫的这么生疏,他也是你爹呀。”善缘抓着他的袈裟在手里搓来搓去:“也不全是为了这些,你想啊,我又不想嫁人,但该尽的责任还是得尽到对不?我们先生个娃娃,这样卢家有后了,还不还俗反倒是次要。”
    “……生孩子?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善缘开始比手划脚:“生孩子就是男女在一起,哎呀……算是采阴补阳的一种吧,听说那是很快活的事,我看过风流戏,里面的恶霸公子要脱小娘子的衣裳,还要亲她的嘴,换做别个男人我不要,会恶心,如果是大哥就没关系,我喜欢你,最近时常也想亲亲你,但你总说出家人不谈儿女私情,我不敢……”越说越慌,越说声音越低,几乎羞得不敢抬头。
    薛支托起她的下巴,偏头在她唇上亲了亲,蜻蜓点水般柔和而克制,善缘呆住了。
    “满意了吗?”
    “大哥你……”善缘捂着嘴巴,脸色一下变得通红,像能挤出血来。
    薛支摸摸她的脸:“你还小,这样便够了,生孩子的事过两年再说。”
    “大……大哥,你要娶我吗?你真的决定要娶我了吗?”善缘两眼放光。
    “你说的那么好,若然不娶你,怕是佛祖也要发怒。”
    善缘展颜一笑,满脸光彩:“大哥,你连佛祖的玩笑都开,是打定主意破戒破到底啦?太好了……真怕你修行修得六根清净,那我就一点指望也没了。”
    薛支揉揉她的头发:“你为什么想嫁给我这样的人?我不记得对你好过,甚至还想取你性命。”
    “大哥,虽然你对我下毒我是真伤心,但那夜,你又悄悄到我房里来帮我盖被子,伤心就变成开心了。”
    “你没睡着?”薛支有些惊讶。
    “睡了,但肩伤疼,睡得很浅,你进来我就醒了。”
    “只是因此?”
    善缘摇了摇头,“喜欢就是这样,讲不出理由,大哥,除了阿爹,我跟你最亲近,同吃同住同睡,你现在对我也很好呀。”
    “这不是对兄长的心情?”
    善缘看着他,十指交缠:“对兄长会想亲亲抱抱吗?我看杜姑娘和杜公子相处,感觉不同的,再说也没什么,谁说兄妹情就不会变呢?只要我对大哥有意,只要大哥心里没别人,总是有盼头的。”
    薛支定定地注视她,不言不语,面上虽无表情,但目光迥然,原本像一潭死水的眼眸里燃起了两簇火苗,隐隐约约,在眼底深处跃动。
    第34章 道清观会道首
    荒凉的山道上平地掀起滚滚沙尘,一辆乌木马车疾驶出来,跟着三骑,杜少凡和薛支在左,王道乾在右,与马车齐头并进。马车后面还拖着个木笼子,里面装着被点了定身穴的李古、何秋子二人。
    蓬云山解封后,王道乾就往衙门里提了人,杜尔娜与小荷是受害者,杜少凡又是杜尔娜的兄长撇不掉,索性雇了马匹、马车,大伙一道上路。
    王道乾是个爽快人,一路上侃侃而谈,说江东的风水,问西、北两境的人情风貌,他活了一把岁数从没出过江东,对外面是好奇得很。
    善缘掀开帘子,看他们相处和睦,也跟着开心,只是心想,都说江东见不得和尚,这一路走下来,老百姓看着都挺和善,还遇到几个信佛的拉着薛支要他传经解惑,王道乾说自从道清观统管江东道门之后,提出三教合一,兼并包容的主张,反倒要比之前门风开放,但西佛宗想入江东传教的目的却是为了扩张势力,自然不受欢迎,却不是说排斥和尚入境。
    善缘心说以讹传讹真是要不得,不亲自来走一遭还不知要误解到什么时候。
    放下帘子,又看看身边的小荷,她还是一样不言不语,除了发呆就是肚子饿了要吃的,倒也好带,前两天帮她换了新衣裳,好好打理一番,发现她长得清秀白净,长长的鹅蛋脸,细细的柳叶眉,不是一见就让人惊艳的美人,但耐看,经得起长久品味。
    看面貌身段,小荷的年纪可能还要长她两三岁,虽说她一问三不知,看起来木木的,但举头投足之间都有一种尊贵的气质,想来也是好人家出身的小姐,不知得了什么病才变得痴痴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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