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尔娜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善缘道:“她中了迷香,虽然已服下解药,但神智还有些不清醒。”
“迷香——!?”杜少凡见了鬼似的惊叫。
善缘被他叫得心里直打突,心说这男子尖起嗓子来比女人叫得还渗人,忍不住拍拍耳朵:“公子,咱都一夜没睡,你赶快带你小妹回去休息,睡一觉就好了,至于发生了什么事,等养好
精神再说。”
杜少凡连“哦”了几声,忙叫顾门的伙计开门放人,扶着杜尔娜送她回房去了。
善缘将小荷安置在自己房中,她一沾床就呼呼大睡,四仰八叉将床位全给占满,善缘只好帮她脱鞋盖被,累的眼皮都掀不动,忙完了坐在桌前打起瞌睡来。
恍惚之间,感到身子一轻,两脚腾空,像是躺卧在云端,微微睁眼,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大哥……?”她低喃。
“好好睡。”
听到这个声音,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感,她轻“嗯”了一声,沉沉睡去。
当再度睁开眼,已是日上三竿,她起身,发现自己坐在床上,有些泛迷糊,偏头一看,见龙头杖倚在床头,心下了然,看向桌面上、墙角……都没人。
“大哥出去了?”
她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却听外面传来杜尔娜的声音:“薛大哥,昨天谢谢你……都是我不好……”
又听薛支道:“施主严重了,昨日救你的不是贫僧,是……”
善缘忙唤道:“大哥!”
门被推开,薛支走进来,看她坐在床上,微微一笑:“醒了吗?”
杜尔娜也紧跟着跨进屋里,看到善缘愣了愣:“你……你们兄妹俩同房?”
善缘发现薛支蹙起了眉头,连忙跳下床,笑道:“也是难得的……”话没说完就觉脑中嗡嗡作响,一时头重脚轻,又跌坐回去。
薛支走过去坐在床边,揽她靠在肩上,一手去探她的额头,低道:“你虽服了解毒丸,但迷香吸入过多,不要突然站起来。”
“奇怪,明明昨儿还好好的……”但是这会儿却手脚脱力,开始冒冷汗。
薛支将她轻轻放倒在床上,盖上被子,拍了拍,看向满脸惊讶的杜尔娜,“施主,舍妹不适,眼下需要安静修养,请。”摊手往门口一摆,逐客意味明显。
杜尔娜面色发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善缘,表情阴晴不定,迟疑良久才低着头慢慢退出屋外,薛支随即把门合上。
善缘道:“大哥,你还是先送我回房吧,我担心小荷……”
薛支道:“不用操心,她吃了早饭,正好好的呆在屋里。”
“大哥,你去看过么?她情况如何?”
“不说不笑,目光呆滞。”
善缘叹口气:“不知她是生来就傻的,还是受了什么打击……”
薛支伸手把她额前的头发拨至一边,“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先关心关心自己,我知道你带了不少丹药,但经常服用总归于身体有害。”
“我也是不得已,你知道吗?那个道士压根就是个淫棍,如果不是先服下解药,还不知道会被他怎么着。”善缘把右臂伸出被子外,皱眉道:“你瞧!衣服也给扯坏了,又要浪费银子!”
薛支眉心紧蹙,脸上又浮现出凶恶的神情,善缘伸手轻抚他眉心,“大哥,别生气,我不是没事吗?”
薛支冷冷道:“你若有事,他们现在便不会在衙门里苟延残喘。”
“他们恐怕巴不得你杀呢!你看那个李古宁愿自尽也不愿回道清观,不知道他们的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还有求于他,可别是个凶神恶煞……”善缘笑了笑,突然眼睛一睁,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大哥,真的有采阴补阳的修炼方法吗?”
薛支一愣,神情变得有些困窘,隔了许久才道:“有……”
“佛家也有?”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有人为此甘破色戒……”
“大哥也有?”
“没有。”薛支眯起眼睛注视着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善缘红着脸,手指在被子上画起圈圈:“好……好奇,阿爹从来不跟我讲这些,但在外面听别人提到就觉得好奇得很,可也没人能跟我说明白呀。”
“这种事你不需要明白得太早。”
善缘斜着眼瞥他,一会儿又移开视线,垂下眼睑,眼珠来回游移,手指在被子上越滑越快:“我以前也问过阿爹,他他他也这么说……还说在我出嫁的时候会让喜婆教我……可我又不打算嫁人的,大哥,如果你知道你就告诉我吧。”
薛支语塞,偏头沉吟半晌才道:“男女之事,我也不甚清楚,但你所说的采阴补阳之法倒确曾在典籍中看过,乃是指男女通过行房让体内阴阳双气得到平衡,借以提升功力,亦有基于此而形成的武学,需通过阴阳交合方能修成正果。”
“哦哦哦……”善缘本还觉得羞怯,听他这么一说突发感慨:“原来真有这么多玄妙之处,我还以为只是图一夜风流呢,这事真能让人快活吗?”
“未曾试过。”薛支老实回她,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塞进被子里:“我只知道,这些事女孩家不该问……要问,你也不该问我。”
善缘在被中握紧他的手,咬了咬唇:“不问你问谁呢?大哥,你想有一天我坐在轿子上去问喜婆吗?然后把她告诉我的……去实践在某个男子身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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