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向东钺求证,东钺皇族为了保存颜面,十有八九会将错就错,想要破局,还需等待时机。
沉吟了片刻,又道:“我与福欢县主并非夫妻,让他以玄武军的名义向圣上谏言,拒绝合葬一事,若是被驳回,就要求对福欢县主进行尸检,让大家见识一下如何从背后捅刀子殉情。”
他还活着,岂能任人摆布他的身后事。
与消息同时传过来的还有一封俞华霖的家书,卫衡转手交给俞家三口。
在上一封回信中,俞静宜将家中近况粗略地讲了一遍,又依照郭芳蕊的要求询问了许多关于俞华霖的事。
俞华霖领了差事,辞官是不用想了,得知妹妹代替他扛起家业,奉养父母,愧疚的同时,安下心来,一一回复了母亲的问话,他身体很好,与同僚相处融洽,拥有了自己的府邸。
平安顺遂即是喜讯,郭芳蕊将小酒罐交给俞静宜照看,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晚膳,可吃着吃着,突然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华霖能不能按时吃上一口热饭。”
卫衡宽慰道:“府里面有下人伺侯,吃穿用度都按照规制来走,不会差的。”
郭芳蕊眉间半展:“下人不比自家人,说起来,是该给华霖娶亲了,早前他相中的姑娘都已经嫁人生子,如今我是插不上手了。”
俞静宜接话道:“娘挂念大哥,不若我们就搬到京城吧。”
早在村长提起的时候,她就在考虑此事,为郭家翻案,或早或晚都要去京城,现如今俞家的生意打通了,大哥在京城站稳了脚,时机刚刚好。
闻言,俞景山身形一顿,放下筷子:“我们家是做生意的,搬过去对他的官途无益,帮不上什么忙,不若给他多准备些聘礼,若是他在京城相中哪家姑娘也能拿得出手。”
俞静宜劝说道:“云州不比京城,就算我们掏空家底京城的人家未必看得上,如果我们能搬到京城做生意,进项也会更多。”
“俞家从未有人去京城做生意,京城的人未必会认俞家的酒,咱们家就这条件,若姑娘家看不上,作罢便是。”俞景山打定主意留在云州。
自家爹什么心思,俞静宜再清楚不过,又换了一个角度:“就算对方不在意家世,可大哥身为长子,有出息了却没有奉养父母,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不孝,会被戳脊梁骨。”
俞景山加重语气:“这是我做的决定,算不得他不孝。”
“庭儿是大哥的长子,将来要读书习武,不好再做生意。”
“等庭儿到了启蒙的年纪,就送到华霖身边教养。”
一顿饭下来,俞静宜费尽口舌,也没能说服俞景山,俞景山少见的固执己见,话语中带了火气。
郭芳蕊暗暗对俞静宜摇摇头。
卫衡在心底站队岳父大人又不好惹妻子不快,索性闭口不言。
……
入夜就寝。
卫衡瞧着俞静宜一副苦恼的神情,一边为她宽衣解带,一边用自己的方式哄她:“就算留在云州也不妨事,我们可以如金家那般,在各地建心悦楼,同样能够增加进项。”
这也是个法子,不过不比直抵京城,近水楼台先得月,待褪去中衣,香嫩的肩头一凉,俞静宜冷不丁回过神来,藕臂交叠挡住胸口,娇俏的小脸红扑扑地看向卫衡:“你做什么?”
丧期已过,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圆房。
卫衡俯身将她打横抱起,一步步走向提前换上喜被的床铺。
中衣没能拿回,绣着交颈鸳鸯的小衣悄然落到脚踏上。
上辈子,俞静宜双腿有疾,在房事方面都是由卫衡来主导,这辈子,她翻身做主,颠倒乾坤,居高临下,小赘婿自是配合。
然而下一刻,俞静宜痛苦地吼出了他的名字,亮出小猫爪,只是接下来就由不得她了。
汗水交融,灵魂交融,跨越时光,跨越生死,她与他再续前缘,脑海中不自主地闪过两辈子相处过程中的点点滴滴,俞静宜眼眶微湿,双臂慢慢攀上他的肩头。
隔了一辈子,卫衡对她的感情没有随着漫长的岁月而泯灭,反倒越积越浓,她是他的发妻,他的心上人,恨不得与她融为一体。
直到香汗淋漓的小妻子用猫儿般的声音求饶,才有所收敛,将她圈进怀里,贴在自己的胸口。
“宜儿?”卫衡伏在她耳畔,低低地唤了一声,温柔缱绻。
“嗯?”俞静宜意识模糊,双眼未睁,只觉耳根发痒,蹭了蹭他的胸膛。
不是梦,她回应了他,卫衡双臂紧了紧。
第80章 . 灭门之仇 同一个宅子里,老夫老妻……
同一个宅子里, 老夫老妻躺在床上,说起夜话。
郭芳蕊不好当着女儿女婿的面与丈夫唱反调,此时才道出自己的意愿:“儿子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当官, 我不放心,我想去陪儿子。”
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背负郭家姓氏之人,女儿付出良多, 她也要努力才行,再者,她对京城的情况比父女两人更了解,官场人际复杂, 儿子官居四品,尚未娶亲,后宅没有女眷主事,行事多有不便, 作为母亲, 怎能装聋作哑袖手旁观。
俞景山双眼微微睁大, 妻女居然都没有和他一条心,闷声道:“听说京城遍地都是贵人, 我们这小门小户的,没见过什么市面, 到了那边指不定会被人瞧不起,给儿子拖后腿。”
--